而因昌王的个人喜好在边关也带了多名美貌男子随侍左右。卫兵因守在驻地门口,见多了美人也不觉如何稀奇,但乍见此人容貌却仍有片刻失神。来人俊美儒雅,举止作派一看就是出身世家。单从相貌来说昌王身边人或有几人能与他比肩,但大都有股妖媚气,明眼人一看便知来处。
“宣威将军帐下参军韩珍前来拜望昌王殿下,烦请这位小哥通报一声。”
温润清朗的嗓音唤回那卫兵的神志,他不由微微发窘,只是肤色较黑旁人难以察觉。
卫兵接过名刺进去通报,韩珍耐心等在驻地门口。
与面上的从容淡定不同,他心里其实颇为忐忑。
像昌王这种身份和性格的人,是很难接受旁人规劝或约束的。而且过去或许是昌王念着他曾经救他一命的情分,对他的确要比旁人耐心些。只是自从那次他当面斥责昌王……言行不端之后,他虽未找自己晦气,但再也不曾与自己说过一句话。因此,韩珍也识趣地尽量少出现在昌王面前。此次由他前来探听口风,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兀自忐忑间却见吴衡疾步走来,韩珍不觉微笑起来,对此人他一直很有好感。
“吴校尉,好久不见,你可一切都好?”
“托韩大人的福,还过得去。我本想去看你的,只是一直……走不开。”吴衡仔细打量韩珍一会,放下心来,“瞧你气色还好,想必身上的伤不碍了吧?”
韩珍微笑:“是的,多谢挂心。”随后问道,“不知道昌王殿下伤势如何?”
“你……不知道?”
“当时我们分头行动,等我见到他便只见他被裹得严严实实,似乎已经昏迷了。怎么,他伤得很重吗,我可方便探视他?”
“除了两处刀伤一处箭伤,都是鞭伤。伤势比较严重但无大碍,好好静养一阵子也不会留下什么根子。”吴衡欲言又止,“只是现在他不大……,恩,或者改日再来吧。”
吴衡话中意思已很明显,韩珍从善如流,递上手中盒子,“你也知道我早年在医药上颇下过一番功夫,私下里试着作了不少药剂。这是改良后的碧玉膏,在治愈伤口上倒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更不易形成疤痕。你拿着或许用得着。”
吴衡一听,哪还不知道这个药就是送给昌王的?喜得连连道谢,又说他太过自谦,韩大人亲自配出的药想必是极好的。
韩珍善配药的事情在宁西军将领们的小圈子中早已传遍:一是,韩珍对药理的钻研很深;二是,韩珍只给自家亲友配药,所用药材只重疗效不计成本。
他既然只给亲友配过药,且到宁西军后未帮人配药治病,那旁人是如何得知呢?这都要拜闻啸韩琮,尤其是韩琮所赐。
这位仁兄当年不情不愿地接下弟弟送的药匣,便搁在角落。有次拉肚子却实在找不来军医,他才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提心吊胆地用了些止泻药,竟发现十分管用。
之后韩将军便多出个强行送药的爱好,一见旁人有点头痛脑热,就爱将人拉倒自己营帐里对着药物说明给人找药,找出来不算,还要看人吃下去;吃完不算,还要“跟踪疗效”;治好了不算,还要人夸得他满意了才肯罢休。那些被迫用药的将领在对着韩琮的强迫症哭笑不得的同时,却一致承认韩小弟的药确实疗效非凡。如此一来,将领圈子里都知道韩琮将军的弟弟颇通药理,这点认识甚至远远早于韩珍在清阳之战中初露头角。
相比之下,闻啸的表现就含蓄得多,通常是韩琮处没了存货时他才给出一点。
吴衡是昌王下属,算是兴王阵营中的,因此他与闻啸韩琮交情自然都不深,没享受过如此待遇,只是常听同僚大肆取笑韩琮爱弟心切的夸张行为。
吴衡记挂着昌王那身伤,当下打开盒子细问用法用量。韩珍耐心讲解,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他衣领边缘露出的一丝新鲜痕迹,不由一怔,随即赶忙垂下眼睛。吴衡垂头专注于匣中药膏,并未察觉,“韩大人,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就视情况而定,比较深的伤口肯定是要多用几次的。”
昌王伤得那么重竟还……
搞不懂!
就在吴韩二人准备道别的当口,忽然有一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见两人就喊:“殿下有请,韩大人请留步!”
韩珍抬头看向来人:那少年十六七岁年纪,生得十分美艳,只是衣衫轻薄一看便知是昌王的娈宠。同时他也敏锐地感到吴衡刚闻其声便是一僵,随即沉下脸,生硬地避开视线。眼神中除了鄙夷不屑外还有明显的戒备与敌意,随着那少年走近而愈加强烈。韩珍心中诧异,静观其变。
由于抬起头,颈上那丝可疑的痕迹终于安分地隐入衣领之下。
那美貌少年见韩吴二人停下交谈,想是听见自己方才的话,于是也不肯再跑了,边抬起袖子擦汗,露出一只白嫩细瘦的手腕,边扭着腰身婀娜多姿地走上前来。他立刻感到周围士兵看到他第一眼时就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有人冷哼着扭过头去,有人一口痰吐了过来险些吐到他身上,更多的则是粘在身上那种不屑却好奇,轻蔑却隐含欲望的视线。那少年昂起头,在灿烂的阳光下笑得妩媚动人,短短几步路走得越发风情万种,随即听到有人恨声咒骂,“真他娘的是个妖精,老子都……,哼!”
韩珍见状暗自感叹,好个倔强的孩子。
少年走上前来,却也不理吴衡,径自停在韩珍面前,放肆地上下打量一番,抿唇娇笑道:“果然是韩大人,真个年少有为,英俊不凡!”一张小嘴出奇的红艳。
“公子过奖,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温和的口吻颇出乎那少年意料,他怔了片刻,随即凑到韩珍身前,笑得妖媚却故作哀怨,“可儿曾与大人见过一面,时间虽短却对大人潇洒风度印象深刻,没想到……大人对我竟无一丝印象。”
韩珍一怔。
“大人去年曾在昌王府中作客,殿下曾命可儿服侍,可惜可儿蒲柳之姿未得大人垂青……
韩珍记起自己唯一一次单独作客昌王府的情景,难道这可儿便是当时昌王让自己挑选的众多少男少女之一吗?
韩珍略有些尴尬,“韩某当时心情不佳,对周遭之人都未曾留意。”
可儿娇声道:“那这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