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权宝雅的歌,大多数小姑娘早就跳得有如本能反应一样娴熟了。
每个组选歌时,已经尽量争取不一样了。饶是如此,权宝雅那几首最精彩的主打舞曲也被用了好几遍,撞曲很严重。
顾诚看了暗暗摇头,借着这次不是直播的便利,凑到坐在身边的权宝雅耳边低声问: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节目没有编剧和导演的么?哪怕为了观赏性,也应该提前分配好的吧,提交曲目的时候初审一下,有重合的,就该抽签决定其中一部分人放弃重选不是么。”
顾诚的提议,是很中规中矩的,因为可以提升比赛的可看性。
至少到2020年代,选秀综艺为了收视率而进行“导演编剧作业”这个毒瘤,都没有被挖掉。为了节目的曲折性,把悬念和收视率保留到最后,制作方往往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数年之后,会在邻国吴越卫视上播出的《华夏好声音》,从某一季开始,突然在原本半瘟不火的娜英、汪半壁和庾成庆三大评委之外,又加入了周洁伦作为导师。
周洁伦来了之后,吴越卫视的《华夏好声音》收视率比前一季暴涨了三四倍,结果电视台的节目导演和编剧就煞费苦心,想把这个高收视率维持到最后。
很多被多名导师亮灯了的学员,其实只要亮灯者里有周洁伦,都是想选周洁伦为导师的。但是节目导演不依了:要是周洁伦的“地表最强战队”人数选满了,后面几期都是另外几个半扑街导师选人,那几期的收视率还不得崩?
于是导演就会决定:要么选择其他三个当导师,要么落选等复活赛,反正一定要把周洁伦战队的最后一个名额悬念留到选人的最后一期。
生活就像一出戏,有无数的导演和编剧,配了八百种语气。
“可能因为是预赛吧,所以没有强制要求错开曲目。再说一次公开摸底都没摸过,也不知道谁强谁弱,让哪一方换歌都不能服众吧。估计到第二轮的时候,人气指数拉开差距了,就会让曲目撞车里人气低的一方换歌吧。”权宝雅琢磨了一下,用自己的理解阐释了这个问题。
别看她正儿八经念书不多,毕竟站在娱乐圈的顶端观摩了这些年,综艺节目里的套路,倒是知道得不比顾诚少。
顾诚想了想,觉得貌似就是这么回事儿。
……
“《Valenti》已经是第三次被用了呢!我们压轴上,会不会观众都没新鲜感了啊。”权侑莉从幕后往台上偷觑了两眼,略微惴惴地问。
她的语气中还有一丝埋怨,似乎在怨林允儿其他舞曲没练熟。
“别想那么多了,争取靠原创曲目分胜负吧。公司把《Gee》这首新歌分给我们,好歹还是很良心了。”林允儿不忘给姐妹们打气,同样也是给自己心理暗示。
她和权侑莉,都比另一个时空出道时要肤色略微暗一些,不过看着倒是很健康。她口中提到的《Gee》也是一首电音比较重的歌曲,并不是她们这几个小姑娘有能耐写出来的,是公司下属的词曲创作工作室E-Tribe写和编曲的,这次分配给她们用而已。
“要上场了,加油!”随着台上那组被顾诚和权宝雅点评完、大致打了个分之后,三个妹子相互拥抱了一下,就穿着无袖小背心和短裙安全裤上台了。
至于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还是丢掉比较好。
郑秀妍本该是三个女生当中最紧张的,因为她最输不起——她已经在公司当了整整五年练习生了,而林允儿和权侑莉只混了三年。如果这次再出不了道,郑秀妍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前途会变成啥样。
难道要重新回去好好念文化课?等着考大学,当OL?还是念个设计类的专业,搞点儿别的创作性工作糊口?而且她又该怎么面对今年才12岁、但是也已经被S-M公司拉进来当练习生的亲妹妹郑秀晶呢?
不过,随着音乐响起,看着权宝雅和顾诚鼓励的眼神时,郑秀妍的内心突然就安静下来了。那种眼神,和五年前她刚刚来当练习生时,顾诚、权宝雅与她一起去法餐厅聚餐时一样清明澄澈。
她彻底放开了自己,连平时需要刻意去记动作的《Valenti》,也跳得挥洒自如。虽然发力的节点感拿捏得有些过于随意了,但也让她的气息渐渐平和,本来不算完美的唱功,也得到了超常的发挥。
“秀妍还能做到这样?边唱边跳居然走音也不是很明显,那可是我才做得到的呢。不过跳得倒是随意了一些。”权宝雅在内心如是打分。
东夷的少女歌手组合,尤其是带劲舞的,现场演唱会或者现场综艺时假唱半开麦是常态。只有静静站在那里只唱不跳,才能全开麦真唱——不是她们不愿意真唱,而是大多数人边跳边唱会接不上气,所以为了舞台效果,只能做一些处理。
《少女时代》这个节目,本来是考虑过如果效果太差,那也只能录音和录舞蹈分开来。现在看来,倒是可以选择“半开麦”稍微追求一点“真实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