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拼命跟紧天魔幽灵,无奈俩人都是全无武功之人。
忽然身后传来巨大的水声,麝月来不及反应,一股冰冷的巨浪从身后袭来。
麝月大叫一声,随即二人便被卷入冷入骨的冰浪之中。
麝月屏住呼吸,只觉得腰上一只手臂紧紧的将自己搂住。
这样的水难,自己曾经有过,那时候仿佛感觉自己已经死去,这一次入骨的冰凉令她觉得全身麻痹,恨不得立即死去,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她必须活着!必须活着!
她用力抓紧天魔幽灵,意识渐渐的丧失,她努力令自己睁开眼睛,保持清醒,冰冷的水浸入眼里,她只看到白茫茫一片。
就当她再也不能支撑之时,忽然感觉身子被人向上一提,随之而来的是流动的空气,令几乎窒息的麝月,顿时活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望着四周,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原。
她和天魔幽灵置身于一片冰湖之中,寒冷入骨,她忍不住瑟缩,天魔幽灵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
“最后两颗火灵丹,但愿可以让你我渡过这场死劫。”天魔幽灵将药丸塞入麝月口中。
只一会麝月便感觉通体火热,不再冰冷。
他二人缓缓走上岸。
天魔幽灵道:“玄冰洞不会无故倒塌,定然有人触动了自毁机关,又或者有人攻击了玄冰洞。”
“为何?如果是玄澈,他……知道我在里面,就算恨我,也不会恨我至死吧?”麝月凝眉,目光里白茫茫的雪原泛着冰冷的光,那光微弱,但终究是光,可以照亮她眼里那唯一残存的希冀与爱……
她和玄澈,该还不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如果,是玄澈胜了呢?”天魔幽灵忽然道,“想来你的三哥却并不想你活下来的样子,他几乎想看到你最痛苦、最痛苦的样子,不是吗?”
麝月心中一寒,的确,在三哥心里,在大良所有人心里她都是十恶不赦、最该死的那个人……
被家族、被家国的人恨,甚至是诅咒,她也背负着很强的负罪感,她以为她为父皇和母后报了仇,然而,她的家族依然恨她。
玄澈,也恨她。
这样的两难,甚至有时候她觉得也许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自从父皇母后过世,她学会的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很伤心吧。”天魔幽灵道,“不需要太伤心,人,只要活得自私一点就可以很快乐。”
麝月抬头望向天魔幽灵。只见天魔幽灵的银色面具裂开了很大的裂口,而裂口之中似乎渗出了血迹。
麝月立即道:“你受伤了。”
麝月说着伸手去抚他面具上的血迹:“你需要治疗,拿掉面具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天魔幽灵却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不用,皮外之伤。”
麝月却道:“不治疗也许会留下伤疤。”
天魔幽灵笑笑:“堂堂男子,无所谓。”
麝月缓缓收回了手,天魔幽灵看着她:“走吧,沿着这条路走,应该可以看到一个弟子用于练功的洞穴,如今大敌当前,那里应该没有任何人。”
“好。”麝月跟在天魔幽灵身后,二人在茫茫雪原中前行,风吹起寥寥碎雪,满天白茫……
夜晚,洞穴之外,似有风雪。
那暴风雪的声音令麝月不安,她望向天魔幽灵,天魔幽灵一动不动,麝月微微诧异,她慢慢走过去,只见天魔幽灵双目紧闭,且面具上的血迹变作了黑色,麝月大惊:“喂,喂……天魔幽灵……”
天魔幽灵依然一动不动,麝月有些慌乱。
莫非,他的伤口上竟然会有毒吗?那伤口应该是在水中被什么划伤的,一定是异常坚硬之物才会划破了天魔幽灵的面具。
麝月又推了推他,天魔幽灵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麝月望着眼前的人,她知道她不能就这样等下去,她双手颤抖,缓缓接近面具,麝月心想,如果揭下了这个面具,天魔幽灵会不会因此而怪罪自己,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他们,变成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然而,随着鲜血的不断渗出,麝月终究下定决心,她双手轻轻按住银色面具,缓缓摘下来。
莫名的,她有一些紧张,面具一点点卸下,一张脸出现在麝月眼前,麝月手中面具顿时落地,睁大双眼,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