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怒火燃烧,打翻手边玉壶琼浆,酒香四溢,蔓延在心里,热辣辣的疼痛……
华月宫一夜,流言又起。
麝月被罚到云浮宫工地做苦工,谁都知道,那是如今樊域最苦之地。
白日里,阳光热辣,令人睁不开眼,麝月才做不到半个时辰,已汗流浃背,憋闷得喘不上气。
她抬头看天,阳光刺眼,如同一柄钢刀,晒得肌肤切割般疼痛。
女子在工地之上,搬运一筐筐的碎石,麝月到底吃苦很少,不到一个上午已累得直不起身子,再也提不动。
监工见了一鞭子抽在麝月身上:“装什么死?还不快点?”
麝月疼得钻心,身子一抖。
只见,另一名监工急忙跑了过来,着急道:“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她是谁?”
那监工诧异:“谁啊?”
“哎哟,你歇假歇糊涂了是怎地?这可是王的女人……”
那监工恍然一般看向麝月,他们说的樊域话,麝月并不懂,却猜也猜得到说的是什么。
那监工忙不迭的跑过来,用生硬的汉话道:“我……小人可不知是麝月姑娘,姑娘……不然你打我一鞭子……”
麝月看着他:“不用了,只希望你以后不要仗势欺人。”
她说完,转身去背身后的石子。
两个监工互相望一眼,不懂为何这样如玉的美人儿,王会舍得罚她到这里来做苦工?
“你不委屈吗?”
麝月正努力要背起筐子,听见身后有一女子声音,她起身看过去,只见初雪一身流丝长裙,湖蓝色的,衬得她容颜清美,银纹丝臂环缠绕着飘逸丝纱,美不胜收。
她眉目清冷,不再是曾经那个娇娇弱弱的王府小妾。
麝月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初雪冷声道:“我问你,你不委屈吗?”
“为何委屈?”麝月擦擦额上汗珠,微笑,“为这些苦工吗?这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他如此冷酷、自私的对你,你不恨他?”初雪不解的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子。
麝月淡淡一笑:“我说了,是我自找的,就当是惩罚我自己吧。”
“不!是他残忍无情!”
初雪的恨意与敌意,出乎麝月的意料。
她凝眉望着她,她如今虽然已是一身华贵的樊域服饰,可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林世唐。
麝月道:“或许吧!”
她转身要走,初雪叫住他:“你不想报复他?他强占你,利用你,如今还欺凌你……”
“可他,为我报了仇!”麝月打断初雪,转身严肃道,“亡国灭族的血海深仇!”
她的目光里,满满是恨!
“林世唐不该死吗?他亡了我的家国,又对我亲族赶尽杀绝,手段残忍,饿虎分食的惨剧,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提及当年,仍是麝月锥心之痛。
初雪一怔,低下眼睫。
“若说冷酷无情,你爱的人,未必比我爱的人高尚到哪里,何必执着?”麝月叹息。
初雪道:“如今你报了仇,我的仇却还没有报!”
“他是你哥哥!”麝月惊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