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东城门的守兵被笑得莫名,有些发毛,这倒不怪他们,萧澜这几万人马若说在水上确实吃亏,可一旦过了江都,两脚踏在实地,他们长期与匈奴作战的那股子野性便展露出来,莫说城墙上的兵,便是萧琚,心里头也忌惮得很。
&esp;&esp;“老六,咱们只攻东门?”萧琚进了主帐道:“我估计吴天明未能带人在江上截下咱们,定然已谴人自水路回禀。先前应该是南城门兵力最多,现下知道咱们从东北面绕过来,南面兵力必然撤走,最是空虚。不若你分给我一路人马,从南门同时进攻。”
&esp;&esp;萧真正也打帐外进来,闻言嘿嘿一乐,说:“皇兄,要不要把这八万人马全都给你啊?”
&esp;&esp;萧琚被他噎了句,却也不脸红,随着他哈哈笑,萧澜看他一眼,道:“殿下既有此心,便准备准备,即刻攻城。”
&esp;&esp;萧琚一愣,“现在就动手?不是刚搭了炊灶,准备用饭?”
&esp;&esp;萧澜没说话,常叙盯他一眼,不客气道:“王爷若是饿得走不动了,可以先留在营中用饭。”
&esp;&esp;萧琚皱皱眉,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帐子。
&esp;&esp;傅长风和傅长启也在,萧澜给他二人介绍萧真:“这位是宁王殿下。”
&esp;&esp;他们在京中实都听过萧真的名头,从汉中到濮阳一路上傅长启也与他打过照面,只是未曾说过话,不想没隔多少时日,他也成了己方阵营的人,因都起身行礼。
&esp;&esp;萧真摆摆手,他也没甚王爷架子,乐道:“都是亲戚,不必多礼。”
&esp;&esp;傅长启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因认出这身衣裳,正是上午带着闵馨骑马的人。
&esp;&esp;萧澜交代几句,也没再闲话,几人出了主帐,各司其职,萧澜打马从营中往前,踏过清溪,遥遥向城墙上喊:“颖阴侯萧澜,护送太上皇回京,开城门!”
&esp;&esp;他声音不大,或许是城墙上并未听清,没有主将出来应话。
&esp;&esp;“既然如此”,萧澜说着,抽出长剑举臂一指,后面顿时振起鼓声,原本看似散着的队伍迅速成形,随着常叙的指挥分作三路,直冲向城墙!
&esp;&esp;城上的兵将先前盯了他们一阵儿,见正起灶做饭,估摸可能晚上才会有所动作,没料他们如此迅速,因一声连一声的传喊:“攻城了攻城了!”
&esp;&esp;这边已经架起云梯摆了车弩,一个接一个地往城墙上窜,城中显然也是有所准备,开头乱了片刻,但很快调整过来,只是确如萧琚所说,南边的兵久不历战,遇着与自己差不多的还行,遇着这样野的,心底便渐渐有些发怯。
&esp;&esp;攻了近一个时辰,城墙上的士兵交替配合开始迟缓,常叙手里的旗子一换,正要下令开始上萧钰
&esp;&esp;两军对峙了一下午,冬日天短,酉时天色已经黑了,萧澜与萧真、萧琚一并过来,冲着沈湛做了个手势:“沈大人,请罢。”
&esp;&esp;沈湛笑道:“侯爷真不需要将沈某押在城外?”
&esp;&esp;萧澜看向太和帝的车驾,挑眉道:“太上皇在这里,想来还用不着沈大人。”
&esp;&esp;沈湛冲着车驾一礼,这才转身与他们一并往城门方向走。
&esp;&esp;他们走几步,后面的大军也跟着动几步,城墙上亦是剑拔弩张,目光全聚在他四人身上。及至临近城门口,后阵已经擂起了鼓声,准备若是有异动,即刻攻城。
&esp;&esp;过了护城河,进城。
&esp;&esp;城门缓缓拉起,常叙嘴唇绷成一条线,剑柄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再握紧,掌心泛着湿意。
&esp;&esp;城墙上没有异动,城内也没有声音。
&esp;&esp;这几乎是两军屏息的时刻。
&esp;&esp;又过了一刻钟,城墙上的弓箭收起,城门依旧紧闭,是原来严防守备的样子,常叙这边才微微送了口气,——看来暂时安全。
&esp;&esp;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