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宛最终收回目光,摇摇头:“不,我与他只是在甚久之前见过几面。”
&esp;&esp;伊邪复又闭上眼睛,疲倦地在她胸口蹭了蹭。
&esp;&esp;——拜城外的齐军所赐,所有的匈奴兵已经两日两夜没有合眼。
&esp;&esp;然而更糟糕的消息是,阿巴古带了一千精兵突袭齐军左翼,开始一路顺利,冲杀进了齐军内营,阿巴古眼瞧左军大将惊慌失措,不由贪功心起,欲要冲到中军帐内擒住主将,结果,这一千精兵再没能回来。
&esp;&esp;匈奴兵被齐军吵得不得安宁,又折损一名大将和一千精兵,登时士气受挫,伊邪长吁一口气,他知道,后续的人马应该是来不了了。
&esp;&esp;这种情形下,齐军攻城正是好时机,他眼下两条路,要么固守城池,抵死一战;要么弃城而走,尚有生机。
&esp;&esp;……
&esp;&esp;城外。
&esp;&esp;中军帐前立了根木柱,前头生了堆火,阿巴古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柱上,正受烟熏火燎,他左臂处鲜血淋漓,碗大的疤下空空荡荡,——被萧澜一剑削掉了半个臂膀。
&esp;&esp;他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喘气道:“领兵的竟然是你!”
&esp;&esp;阿巴古实与萧澜有过交手,是在上一次的濮阳之战,但萧澜不曾报过名讳,匈奴人都知濮阳守将常叙手下多了名很年轻的悍将,且知此人长得俊极,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花狼崽儿。”
&esp;&esp;萧澜并未因生擒了阿巴古而得意,只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知晓也不晚。”
&esp;&esp;他随即叫了韩林和魏立进帐:“休整两刻钟,准备攻城,东西城门全部设伏,伊邪必然会弃城而走。”
&esp;&esp;说实话,这七万人马来时因朝廷旨意还未下来,有人反对,萧澜当场捆了两个,软硬兼施,又用萧真的身份强压,这才在几日之内就奔了汉中。
&esp;&esp;然两地的守兵在与匈奴交手时都是败多胜少,士气并不多高涨,若非前头萧澜用战术布了疑阵,匈奴人被弄得云里雾里,束住了手脚,这才使得他们得了大转机。
&esp;&esp;否则到这就直接杀将起来,他们八成的可能都是大败而回。
&esp;&esp;但眼下,局势大变,就在刚刚,萧澜亲自诱兵,并带着他们在半个时辰内生生灭掉了匈奴一千精兵,生擒大将阿巴古,士气大振,正是众心所向之时,魏立此时听了命令,磕巴都没打一个,立即前去整队。
&esp;&esp;萧澜一身土气,刚与阿巴古拼杀时,伤口挣得更大了,仍旧没有愈合的迹象,他稍稍闭眼沉思,设想如果自己是伊邪,会从哪个门走?
&esp;&esp;正这须臾的工夫,韩林进来禀道:“侯爷,冯添回来了。”
&esp;&esp;——冯添被遣回金陵,接霍氏到颍川,怎到这里来了?
&esp;&esp;正想着,霍氏一身灰色披风,已经挑了帘子进来,见了萧澜,冲口便道:“二郎,母亲有话与你说。”
&esp;&esp;萧澜一皱眉:“母亲怎到这里来了?”
&esp;&esp;冯添赶紧道:“老夫人听闻侯爷在此处,放心不下,不与属下到颍川去。”
&esp;&esp;萧澜看着他,语调平静:“冯添,你受谁的令?”
&esp;&esp;冯添一怵:“自然是侯爷。”
&esp;&esp;“你清楚就好”,萧澜道:“程邕,将他带出去,就地打二十大板。”
&esp;&esp;冯添脸色微变,却明智地噤声,未敢求饶半句。
&esp;&esp;霍氏不想萧澜竟如此不给她面子,脸色气得发青,道:“我话还没说一句。”
&esp;&esp;“我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萧澜恭恭敬敬施个礼,说出的话却全然没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此刻是在军中,母亲若是扰乱了军心,就莫怪儿子不客气。”
&esp;&esp;说着示意韩林:“派人将老夫人看起来,若没看不好,同样军法论处。”
&esp;&esp;霍氏头上冒火,她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儿子,韩林已上前躬身道:“老夫人请,您若不走,属下可能要用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