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伤疤能恢复如初,卫氏的机会才刚刚开始。
接到消息时,钟粹宫的荣嫔正给三阿哥缝制荷包,“可怜见的,好好的一个姑娘竟是遭了这么些罪。”
“娘娘,您怎么还心疼卫氏?”贴身宫女不解,“这往小了说,这卫氏是想心机上位,往大了说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你不懂。”荣嫔深深一叹,又是一个被迫入宫的女子啊,“外面日头如此毒辣,你且将内务府送来的冰块,悄悄往浣衣局送些去。”
“娘娘……”
荣嫔:“去吧。”这是一个勇气可嘉的好姑娘!
与此同时,宜嫔也正吩咐人给云卿送金疮药和祛疤膏,“避着人些,将东西放下就回来,别亮出身份。”
宫女诧异:“娘娘不想让卫氏知晓?”
宜嫔望向乾清宫的方向,意味深长道:“还不是时候。”
她亲眼瞧过卫氏的伤,只要用药及时定不会落下疤痕。以万岁爷的心思,肯定会设法送药过去,倒不如她先出手。
但药膏这种东西最容易被人做手脚,眼下先不亮明身份,用与不用看卫氏自己。待卫氏日后真得了宠,再说不迟,到时候卫氏和万岁爷都得念着她一番好。
届时,或许她还能与卫氏联手,一举灭了佟贵妃!
此时此刻,佟贵妃本人正在承乾宫里暗暗盘算,“绿韵,你说这卫氏,本宫是该收了好还是灭了好?”
绿韵是佟贵妃的心腹大宫女,先前的事也是在场的,“如今万岁爷既是对卫氏上了心,娘娘无论是收还是灭,都不好立即动手了。”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佟贵妃朝她赞许一笑,“先让乌雅氏打头阵。届时这二人谁留下来,本宫就收了谁。”
“娘娘英明,晚些时候奴婢便去知会乌雅氏一声。”绿韵附和道。
殊不知,乌雅氏同样也在算计着佟贵妃。
今日佟贵妃在最后关头突然收了手,归根究底,是觉得卫氏没有争宠心思,威胁不到她。
但倘若卫氏不得不去主动争宠呢?
佟贵妃还能睡得安稳吗?
……
“奴婢愚钝,只配浣洗衣物。”
烈日当空,云卿额头上的伤疤火辣辣地痛,口干舌燥,但她仍咬牙坚持着。
这里的消息早晚会传到卫姑姑耳朵里,她不想让卫姑姑难过担心,也不想被佟贵妃等人看了笑话去。
但现实残酷,她的体力在急速流逝,步子越来越小,这条宫道显得越发地漫长,越发瞧不见希望。
后悔吗?
不,一点都不后悔。
相比于前世夫君胤礽对她的包容与爱护,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记忆里,康熙帝越到晚年猜忌越重。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眼下吃点苦,总好过她将来有一日再被莫名猜疑赐死的好。
太阳更晒了,将宫道上的灰色砖石都炙烤得滚烫,稍稍一碰都能烫掉皮肉。
来往的宫人都贴着阴凉的那面走,但云卿受罚只能在太阳底下,三跪九叩,任由跪了一上午的膝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奴婢愚钝,只配浣洗衣物。”
她还在大声忏悔,但嗓子早已沙哑,像是含着块热碳,干巴巴地来回划割着喉咙。
“奴婢愚钝,只配浣洗衣物……”
“啪!啪!啪!”
突然传来三声鞭响,这是御驾经过,旁人都得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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