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韩非下了车。
很快便有士兵前来查验,但是看到韩非的手书,便放行了。
“这是要发生战事了吗,怎么将如此多的粮食装车运走?”韩非不禁喃喃自语道。
说话间,韩非见到了不远处一个手持书册,正在登记的人影,便向那人走了过去。
“这位兄台……”韩非向对方行礼道。
萧何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由得转头看向了来人。待看到韩非和他身边的紫女,愣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是韩非先生吧。”
“阁下是……”
“在下乃是公子府上的门客萧何,曾随公子一起到太学听先生讲课。”
萧何?
韩非微微一愣:“原来是萧先生。既然萧先生在此,那么应该就是公子的命令喽?”
“既是韩非先生相问,那告知先生也无妨。”萧何道了一句,“先生有所不知,今年,我等要对匈奴开战,公子已经带着人出了长城。”
“和匈奴开战?为何?”韩非脸色微变。
萧何沉吟了一下,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韩非。
韩非听完沉吟了一阵,道:“不知有什么事是韩非可以帮得上忙的?”
“先生这是……”
“毕竟是和匈奴开战,韩非愿尽绵薄之力。”
“先生能帮忙,在下自然感激不尽。这样吧,这几日有粮草军械送往草原,先生与我一起确认粮草情况如何?”
“善!”
萧何哈哈一笑,让韩非先回城收拾一下,回头就来郡守府帮忙。
二人再次上了车,紫女不禁询问道:“你真要给他们帮忙?”
韩非沉默了片刻,叹息了一声:“这几日在九原周边游走,和那些德高望重的乡老攀谈所获良多。有时候,我在想,自平王东迁,诸侯之间连绵攻伐数百年,所争的到底是什么?
在我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又有谁在意那些在尘埃中挣扎求生的百姓。”
“我这一生也不知还剩下几年,韩国我已无力改变,本来我已经心死,活着也就是一副皮囊。可这几日,我好像找到了一点儿活下去的理由。”
“我这身体,我自己清楚,就当是在最后几年,在这无人注意到的北疆,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听到韩非如此说话,紫女的眼眶中已经泛起了雾蒙蒙的。
“放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韩非轻笑了一声,道:“我那师弟有一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觉得,我还能活好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紫女轻斥了一声,“还有那秦国公子,这都是什么话。”
“哈哈,他啊……”韩非笑了笑:“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奇特的人。”
……
马车哗啦啦的停在了郡守府的门口,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可刚一抬头,韩非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见不远处,有一个身着布衣,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药香的身影。
“端木姑娘,你怎么来了?”韩非站在马车边,驻足不前,仿佛前面有什么恶魔一般。
“这位是?”紫女上前了一步,眼神中泛起了一缕危险的光芒。
“哦,这位是念端先生的高足。”
一听这话,紫女眼中的敌意瞬间消散。
端木蓉先是向紫女点了点头,随即轻哼一声:“我听说,先生不遵医嘱,一路上差点儿把自己灌死在酒缸里。公子写信于老师说明情况,老师便命我前来九原给先生调理身体。”
韩非满脸的尴尬,面对这位大夫,哪里还有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好像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一般。
紫女则是大喜,向端木蓉微微一礼:“有劳端木姑娘了。”
“无妨,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医家职责。”
“有端木姑娘在,我看你倒是真可以当个祸害了。”紫女瞧着韩非调侃道,回答她的是韩非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