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岳?”乔松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脑子飞速转动,很快就想起了这把剑的来历:“史载,昭王瑕在位五十一年,以二年岁次壬午,铸五剑,名五岳,铭曰:镇岳尚书’古文篆书。
此剑便是那把周昭王所铸之镇岳?”
“然也……”荀夫子点了点头。
乔松恍然,如此说来,那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赵将李牧!
罗网档案有载,赵王迁元年,即秦王政三年,李牧于赵地代郡大破匈奴,斩首十万。赵王偃闻之大喜,赐之以镇岳宝剑。
“原来是他!”乔松望着那骑兵远去的背影道。
如果说大秦一统天下的路上最难啃的骨头是谁,那一定是李牧所率领的赵军,没有之一!
大秦三度伐赵,前两次皆为李牧所败,损兵十万。就连主将,也因为吃了败仗担心处罚而奔走他国。足以见李牧之凶威。
第三次,秦国再起大军攻赵,以王翦为主将。王翦之名,世所共知。然面对李牧,依旧力有不逮。
需知哪怕是顽强如楚国,王翦也是通过耗时两年的方式将其击溃,算得上是战场对决。但是对于李牧,王翦却使用了盘外招——反间计!
这足以从侧面证实李牧的难缠之处。
见到李牧,乔松顿时来了兴趣,于是便吩咐道:“去查查,赵将李牧最近的动向!”
“唯!”惊鲵回答道。
荀夫子很是诧异,这小徒弟又打算干什么?
“老师,当世良将,唯李牧与我大秦王翦为最。余者,皆差些火候。如此名将,学生甚是喜爱。”乔松看着李牧已经消失的方向,脸上的欣赏溢于言表。
“老夫不知你是从何得出的结论。但李牧若真如你所说,乃是世之良将,恐难以折服。”
“无妨,学生还年轻,有的是耐心。”
……
邯郸城外,李牧策马疾驰,马鞭都快甩出残影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被某人惦记在了心里。此次北地胡族率大军二十万入侵赵地,其来势凶猛,他奉王命星夜赶往代郡主持兵事,以抗击胡族。
深知胡族难缠的李牧在尚未出发前,便已经遣信使飞速赶往边境,命令边军封锁各个隘口,紧守长城,不可放一兵一卒入境。
战场瞬息万变,从邯郸赶往边境需要时间。不了解敌军动向的情况下,即使是李牧也无法做出主动出击的决定。只能以静制动,观敌军破绽。
……
咸阳……
“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
此为孟子见齐宣王之时所言。
伏念以此言赠公子,愿公子能脱得两难之地。”
太学学宫,一座名为知鱼槛的方形亭式水榭之中,伏念端坐在那里,教导着面前的孩子。而这孩子身份高贵,乃是如今秦国的长公子扶苏。
太学建立之初,便旨在教化天下,无论来者是谁,只要品性没有问题,伏念便不会拒之门外,秦国长公子亦然。而接触多了,伏念也发现扶苏之才,虽不如二公子乔松,但亦为上等之姿,若是悉心教导,必成大才。
“先生所言,扶苏当谨记于心。”扶苏神色恭敬的回答道。
以往的博士中不是没有儒家学子,但给扶苏的感觉从未如伏念先生一般。先生从不会生硬的生搬硬套书本上的道理,而是将其化用在一则则典故,然后结合当前的实践来启发他的想法。
这让扶苏对伏念越发敬重。
只是可惜的是,伏念先生并未答应收他为徒。只是以二弟已经拜了荀夫子为师为由,而他又是二弟之兄长,若伏念先生收他为徒,于礼不合。但,先生却允许他随时前来请教。
故此,扶苏一有时间便会出宫前来太学,向伏念先生求学。
伏念也乐意解答,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当……
当……
恢弘的钟声响彻学宫……
伏念抬起了头。
只见一个仆役打扮的人快步走来,向伏念一礼:“祭酒大人,客人将至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