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阿洛一直致力于培育这种草的改良种,试图让它们也可在中原生长。”
“上次去的时候,似乎在后院看到了。”
“啊……是,那的确是青露。”白泉生道,明白了段天荣的意思,“能让我去看看毕福的伤么?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他来找他的时机也实在是太巧了。
“为他诊治的是成名已久的大夫,与我亦是旧识,泉生大可不必怀疑他的诊断结果。”段天荣道,“你也可以乘此机会,想一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他见白泉生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放下杯子,笑道,“我即便放心得下你,也放心不下让东方不败在我家自由进出。”
“你们的事情我虽不清楚到底是是怎样,但多少还是猜得出来一些。”
“东方不败就是那样的人,永远不会让情感胜过理智。他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尽管有时候不得不作些旁人看来是丧尽天良之事。”
“你即然自觉对那毕家的兄妹有所亏欠,便去那湖阳跑上一趟,替那毕福取些青露回来。”
“也许回来的时候,你已不会再为那些无谓的情感而纠结,理清楚了自己与那人的关系。”
“……我。”
“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不好么?”
“你若是不愿,我也可以派识得草药的人去走一趟,但是青露的外观原就与普通的青草相似,经阿洛的改良,也不知是到底变作了什么样子。”
“我已替你备好马车,想好了,便出去给个答复,亦或者将青露的形状,特征详尽写下,交给小四。”段天荣道,站起了身。
“我言尽于此。”他道,转身离开。
东方不败就坐在隔壁,一个人关在房里,维持着白泉生离开时的姿势。
他自然怨恨段天荣的不守诺言,在这个时候去挑唆白泉生离开。但却还是乖乖坐着,听着隔壁两人的谈话声透过并不很厚的木墙传来。
他心底其实一直偷偷地期望着白泉生可以坚定而大声的打断段天荣的话,表明自己绝不离开的立场。
然而落到他耳里的却一直都是那男人小声的,犹疑的话音。
他听着他们交谈,心里像是着了火一般坐立难安,七上八下。这种难熬的感觉,在段天荣走后,发现房里的那人只是静静坐着,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后,变得更加强烈。
他的手紧紧扣着木头扶手,指关节突出泛白。
然后隔壁那人动了,传来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东方不败的心突地沉了下去,蓦然间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
决定
东方不败拉着一张脸,拨弄着桌子上那一小堆的白色纸屑。白泉生走的时候,他明明听到他的脚步声,却还是执意地窝在门窗皆紧闭的房间里,死死坐在那柄椅子上不愿起身。
他既然要离开,他就不会勉强他留下。
他没有去那天的武林大会,就那样一个人独坐了很久。等到那人离开的第四个时辰,门外传来罗小四轻轻的叩门声,询问他是否需要午餐。
他没有吱声,直到那个男孩反复问了几次,不见他回应,不再自讨没趣,提脚离开。
他才慢吞吞地从位子上站立起来,开了门,走向那间已然空了的房间。白泉生走得时候将这里收拾得整齐,就好像从未有人入住。他阴着脸,四下扫了一圈,看到桌子上那人留给他的长长的一封信。
他把它拿起来,入眼的是白泉生不很漂亮的,一如他本人的松松散散的字体。
他颇为词不达意地解释了暂时离开的原因,让他在这里安心等他,说自己一月之内必然归来。又在后面列了长长的注意事项,叮嘱他每天该吃的药,多久多久应该换一张药方……
东方不败冷笑着看着那个就算要离开还是不改鸡婆本性的男人,手下使力,当下就将那张薄薄的纸撕成碎片。
走了就是走了,还废话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东方不败一甩袖子,任由大大小小的信纸碎片飘散开来,零落一地。
他现在抛下他了,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