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生推开面前的碗筷,有些沮丧地揉了揉脸。
他们的处境正变得越来越不利,尤其是现在,当他对他不再仅仅只是担心,出于大夫的角度的忧虑。
他开始为他感到心痛。
“疼么?”他问他,往他臂上扎针,东方不败刚刚泡过澡,全身的皮肤泛出粉红的色泽。白泉生看着他红得异常的两颊,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没什么感觉。”东方不败说,动了动手臂。原本是疼的,并伴有极为酸胀的感觉,然而最近这阵子,却几乎是毫无所觉了。
“我的情况有多糟?”他问,不自觉地咬紧了唇。
“如果可以在什么地方好好呆上两个月,我就有把握可以为你调节过来。”
“只要到了西域,”东方不败低声道,喃喃重复,“只要到了西域。”他们就不用再这样到处奔波。
白泉生闻言微微摇头,却也不去反驳他的话,只是低头为他针灸。
跳跃的烛光下,银针闪着冷芒,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两位客官,休息了么?”店小二在外边敲门,白泉生发现他的声音清亮,不是带他们上来的那个老头。
“没呢,房间好了么?”他问,在太渊穴又扎下一针。
“嗯……您看,隔壁那位客人今个儿要等的人没来,又说不走了,这上房……”小伙子推开门,见着里面的情形,一愣。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样子,“二楼靠楼梯口那儿倒还有一间的房空着,不过是二等房。”
白泉生有些无奈地扫了一眼这间所谓的上房,油腻腻的桌椅,灰糊糊的床褥,踩上去吱呀作响的地板,非常不想知道他即将去的房间是什么模样。
他不在乎住处简陋,却讨厌脏乱的环境。
“不要了,我们凑合着就是。”东方不败出声,瞥了一眼身边一脸很想留下来样子的白泉生。
“谢谢您哈。”小二松了口气,似乎很感激他们没有过多纠缠,“明天的早饭不收钱。”
“没什么需要的我先出去了。”他说,推上了门。
白泉生扎完针跑到桌边给东方不败泡了杯茶,“再过一刻钟叫我给你拔针。”他说,打了个哈欠滚上床就闷了被子开睡。
东方不败裸了半身坐在床沿,细细的长针几乎扎满了他的整个上肢,静静的房间内白泉生的呼噜声响起,他一个人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
神教
月黑风高杀人夜
客栈后部的柴房里却是烛光闪动,已近中年的老板娘抽噎着,被缚着双手塞了嘴巴扔在一角,和她上了年纪的小二与圆滚滚的厨子挤在一处。
跛脚的男人来回踱着步,看上去焦躁异常。
任我行以谷阳城为中心,成散射状在沿途各个大小城镇村落乃至要道设下埋伏。他接到上头分派他监管这里时原本非常沮丧,谁都知道东方不败是任我行心头大患,他不想在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白白浪费掉一个可以让教主刮目相看的机会。
然而谁能想到这妖人竟真的投宿到了这儿?他冷笑,觉得这是上天赐予的良机。
他用着热脸贴那个莫名其妙当了坛主的蠢蛋的冷屁股那么多年也不过混了个小队队长,这下子可轮到那傻大个看他的脸色了。
老板娘被塞了嘴,此时被不断溢出的粘稠鼻涕塞住了鼻孔无法呼吸,不由干呕了起来。男人闻声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将手里的手杖重重戳到了她肚子上,“妈逼的,给老子闭嘴。”他说,一边加大了劲儿拿那木杖子打她。
他们原本应该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二人处理个干净,却不想竟被这婆娘见着了他们可疑的行径。
这个臭□居然还想去偷偷报官,领着她可笑的伙计尽给他捣蛋。
男人朝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又敲了她几下才泄了火,才离开已经缩成一团的女人。他决定事成之后非得好好整整这个差点坏了他好事的乡下婆子不可。
“队长,埋伏好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敲门进来向他汇报。
“走!”他说,好像一下子来了劲,拖着条断腿竟也走得飞快,“我要亲眼见着你们杀那不男不女的恶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