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有些模糊,只感到被提了起来,黄宪猛然睁大眼睛,众人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人群稀稀落落,歪七扭八地站着,宛如行尸走肉。
“海盗!!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整个人突然扭动起来,试图挣脱束缚。
“黄部长……”少女声传入耳中,黄宪顿时愣在那里,他看向角落。
“女……女王大人?!”
感到整个人被托在空中,黄宪急忙回头看去,只见欧黎月一脸黑线。
“既然这么有力气,就自己站着。”
“欧……欧……黎月阁下?”黄宪不禁吓得一激灵,感到双脚落地,他赶忙跪下。可儿从角落走入人群中央,将手搭在黄宪的肩上。
“黄宪大难不死,感谢欧黎月阁下救命之恩。”
“女王不必如此,帝国本是一家。”欧黎月摆了摆手,黄宪看向可儿,又环顾四周的人群,眼中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颓废的人群身着芒利军服,只是已然破旧的难以辨认,身为女王的可儿既然出现在这里,便意味着……
“黄部长,昨日拂晓。海盗四路进攻,海滨城陷落。”欧黎月的话传入耳中,证实了之前的想法。黄宪只感到身体突然虚弱,他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可儿赶忙扶住。
“黄部长……这会儿可是关键时刻……王国无人可用……你可……不能倒啊!!”为了支撑黄宪那夸张的体重,可儿面目狰狞,使出了吃奶的劲。
“我……我……”黄宪缓过神来,看到这幅囧样,顿觉羞愧难当。他环顾四周,快步上前,拔出一名卫兵的佩刀。可儿试图上前阻止,却晚了一步。
两眼一闭,黄宪将刀口架在脖子上。
“黄某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这般羞辱,我是王国的千古罪人!对不起女王大人,对不起陛下,我不活了!!”
一片沉默,黄宪不禁微微睁眼,只见众人皆是懵逼的表情,甚至有几人带着笑意。可儿突然转身,看向众人。
“现在海盗已经出动主力,我们本就是以少对多,在联盟舰队的火炮优势下坚守近半年,牵制住对方主力。纵观芒利王国历史,前所未有!黄部长从不是王国的罪人,而是我的恩人!”
欧黎月深吸一口气,也走上前来。
“黄部长,我不对你的指挥做任何评判,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现在就这么撒手人寰,那有谁可以接替?何苦我费劲救你?”说罢,他看向西面。
“帝国绝不会见死不救,主力军队出动只是时间问题。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想要告诉列位,你们从来没有独自战斗。”
“我……这……”黄宪缓缓放下刀,他低头看去,赫然手中竟是一把断剑,只有剑柄。稀稀落落的笑声响起,人群终于忍耐不住,哄堂大笑。
黄宪凝视着断剑,脸色缓缓发红。此刻,他真想发动武魂真身,挖个地洞睡上万年,再也不见世人。
“妈的,操!!”
……
疼痛足以撕裂五脏,很奇怪,刚遇到蚩尤时,即便是普通一拳都足以致命,现在的比比东似乎有些适应了打击。
她干脆放手,感受着身体向下坠落,反正在无相之间里也没个底。比比东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掉下去,倒也不错。
蚩尤的身影在上方不远处紧紧跟随,却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很明显,对方也十分谨慎,当然他想不到比比东的内心波动。
眼见蚩尤不追击,比比东干脆闭上双眼。
“我是……为了什么呢?”走了这么久,却似乎从未给这个问题一个确切的答案。世间有许多东西值得留念,所谓权力,魂力,亦或者金钱?虽然具有吸引力,比比东却从不认为自己无法舍弃这些。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对于自己,输就输了,死就死了,这辈子也不是没富贵过。让那姓唐的当个狗屁神王,又有何不可?反正这世道对自己已经够烂了,多一个也无所谓。
“大家……”一幅幅面孔从脑海中复现,比比东竟已不太记得清许多故人。往事历历在目,唯人不清。
旅程有终点,人生有吗?难道是为故人报仇?亦或者为自己?
“也算是吧……”想到这,比比东苦笑道。为了武魂殿的前朝将帅们报仇?那武魂殿对自己到底算什么呢?爱它,因为从小长大的环境?恨它,因为千寻疾?
上辈子那么多仇,结果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或许还真有些道理。
“如果我不在了,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改变吗?”自己现在与这个世界的关联也并不大,时势造英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时间……向前吗?”比比东皱了皱眉头,虽然闭着双眼,但一束强光却从前方射来,她莫名觉得那就是未来,光明而又璀璨。
比比东想睁开眼,却被刺眼的光线阻碍,她尝试用手挡住,毫无作用。身影出现在前方,挡住了强光。比比东眯眼看去,无法认清那虚无缥缈的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