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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破碎的梦（第1页）

跟赵赐约了周末的时间后，许天明就跟他道别回到了家中，天明的家不在城中村里，地处市中心的二环内，这个城市不像BJ上海那样，二环内寸土寸金，他们的房子只有七十多平，还是当年爷爷单位分配的家属房，自从八年前父母大吵一架后，天明的父亲给他买了台电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母亲并没有把这台电脑收回，而且还放在他的卧室中，只不过严格控制天明使用它。

天明的母亲每天下班时间都比较晚，这也是他敢跟赵赐去网吧玩的原因，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全国各地的转型热潮跟相对混乱的环境中，伴随着父亲的一句“时代的变迁总要有一段适应期，造车、修路之后才能有人搭车向前走。”本来文化水平就不高母亲也无奈选择休息在家，直到作为知识分子的丈夫离开才重新上岗。

许天明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那台父亲留下来的液晶显示器的电脑，虽然是十年前的产物，好在也是个四核的处理器，勉强用到了现在。

打开电脑，桌面上简洁的可怜，除了“我的电脑”“回收站”之外桌面上就只有QQ跟一个浏览器，许天明在电脑中点开一个又一个的文件夹后，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一个JAVA编辑器，他的父亲是一名工程师，在他小时候还会给许天明做一些小玩具供他玩耍，这些小玩具在一零年以前是相当稀有的物件，在当时小伙伴手中玩的装个马达的小赛车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是可以遥控着自行行走的机器人了，虽然那些机器人外形看起来非常简陋，但也是超越了一般家庭的存在，只是这一切在八年前都被毁掉了。

在刚上高中那会儿，许天明就向自己的妈妈提出要办一张图书馆的借书卡，说是为了利用上闲暇时间，去图书馆借书不仅省钱，还有更多的选择性，像是在地摊上挑东西一样，网购没有这种方式实用，而天明去图书馆一本高中知识的书都没借，倒是借了几本JAVA跟C语言基础，小时候的游戏还是那些小玩具，长大之后他们的兴趣变成了电子游戏。

由于现在是五月份，距高考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许天明在家的时间也变多了，学校给了他们很多自己的时间，有请家教的学生可以直接请假，可以选择不在学校度过这一段时间，只需要参加学校安排的模拟考试就可以。

许天明的成绩就属于那种严重偏科的，他的英语、数学、物理成绩不错，其它的成绩则是一塌糊涂，他最近经常回家也是请假得来的，虽然他的家庭并不能支持的起家教老师的辅导。在这段时间中，成绩好的同学想更进一步，像许天明这样心思没在那几个学科上的就是直接摆烂。

电脑上编程软件中的内容是一个残次品，是他这三年来自己摸索想要做的一款游戏，许天明的母亲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她只当自己的儿子是在学习，偶尔来到儿子的房间也只能看到些类似数学跟英语的界面，于是也就放心了。

看了看时间，许天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打开摆放在门口柜子的一个抽屉，拿了十几块钱，出门买了些菜回来，等到他把两人的饭菜做好后，母亲张爱平也准时回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些疲惫，黄灰色这种不健康的发色本不应该在这个年代出现在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女人身上，这是日复一日对丈夫离开的埋怨跟生活的疲累所累积而成的病态，好在当时离婚丈夫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家里，母子二人的生活才不至于这样艰苦。

许天明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母亲洗手吃饭。

……

“小明，想好大学要报哪个专业了吗？”张爱平一边吃饭一边说道，电视没有开，整个房间除了二人吃饭说话所产生的声音就没有其它的动静，这栋楼的住户也早就搬的搬，走的走，那些空房甚至都没有人来租住。

“我想报计算机，电子信息类的”许天明夹着菜，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干嘛非要学计算机呢，咱们市里边就没有几家像样的网络公司，你也要学你爸是吗？把心都扑那个机械研究上，再也不回来，外面就那么好是吗，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学个市政，回头再考个公务员，在咱这儿待着不好吗？”母亲有些恼怒，饭也不吃了，手中的筷子都没放下就对许天明训斥道

“妈，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喜欢这一个行业，时代一直在变化，铁饭碗早就没了，您这样非让我去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行业，我不会开心的，再说了，我将来又不一定会在大城市，现在世界变化这么快，万一这里也发展起来了呢。”许天明一脸的无奈，每每谈及这个话题，他总是会难掩自己的情绪。

“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好吗，你说的电子信息我又不是没看过，网上人家都是咋说的，是，那些程序员工资都高，有几个能挺过三十五岁的，都说程序员到三十五岁就没人要了，你也要等那天吗？我跟你说，许天明！到时候你别指望我再养你，你自己去找出路，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张爱平重重的摔了下筷子，随后又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妈，哎呀，算了算了，不跟你吵了。”许天明一脸的委屈，面对他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索性菜也不吃了，独自生闷气，硬生生的把饭往自己嘴里扒。

……

“我头又疼了，等会儿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要看会儿电视。”许天明的脑袋还是没有抬起来，就这样默默的吃完了饭，独自把碗筷收拾好。

回到房间后，整个人呈大字摊在床上，回想起他的父亲许向文临走时对他说的话。

“天明，你记恨我也没有关系，我跟你妈商量了好久，她不想离开这里，而我在这个行业越是深耕，就越是无力，你的父亲不是钱学森，我们所拥有的知识储备不够，所以每走一步，就深知我们跟这个地球上那些顶尖国家的差距，我不得不去一个更好的城市，虽然现在国家发展的很好，但我始终看不到五点的天空，这台电脑送给你，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理解我，爸爸希望你超越我，我不求安稳，如果我们这代人不能点亮天空，那么就靠你们了，儿子！加油!”

在印象里，他的父亲好像比同龄人的父亲要苍老一些，邻居家的大人们因为许向文的缘故，对许天明也是关照有加，但他不明白眼前这个朝夕相处带着厚厚眼镜的男人为何会比别人家的爸爸老的快，他似乎总是在忙一些自己看不到的事情，这些事情他无法接触，也无法想象。

……

许天明就这样躺着，看着天花板的那个掉下来的白光灯，瞥了一眼窗外，可能是天气不好，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还有对面楼层的点点斑驳的灯光，他起身打开自己隐藏的那个文件，选择了运行，看了一眼，随后关掉了电脑，也关掉了灯，母亲还没有睡觉，电视机的声音传过来，但听不清在放些什么，许天明也懒得管，叹了口气，沉沉的睡去。

……

过了一会儿，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张爱平打了个哈欠，关掉了索然无味的电视，整个房子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依稀能听到轻微而又均匀的鼾声。

……

在刚过午夜的时候，许天明房间的电脑兀自的亮了起来，没有任何人操作，平时被许天明藏的很深的软件自己打开，一行行的代码出现在屏幕上，伴随着屏幕前的微弱光线，一个精壮的成年男性背影也随着显露，他就那样盯着屏幕看了良久，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许天明，那些代码又自行删除不见，一切又恢复到了原状。

……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空气流动，屋内重新陷入黑暗，而这个房间的主人许天明对此仍一无所知。

这晚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有个瘦老头，干巴巴的，头上有一缕明显的白发，似乎在跟什么人交谈，那个男人背对着他，只是背影相当的熟悉。良久，只有背影的男子抬头看向星空，远处出现一栋楼，这栋楼也很是熟悉。

画面隐入黑暗，光亮处只剩那个瘦老头，他朝着许天明的方向看了一眼，画面再次转换。

那是一个遥远的星球，中心处有着一座巨型圆形的黑色岛屿，形似一只巨大的眼睛，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中心处的那座岛屿上空布满星舰，正疯狂攻击上空坠落的陨石火球。

几位身材高大、身穿黑色带金色纹路长袍的生命体屹立在巨塔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