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她身后弯唇浅笑,笑容里有丝微乎其微的邪气。
“其他的饭店里,应该还有空的房间。但是,那些饭店大多在市郊,离这里很远。”他走到窗户旁,拉开厚重的窗帘,指著不远处的华丽建筑。“那栋建筑就是哈洛斯百货,筹备特展的这段时间,我们三不五时就要往那里跑,住在这间饭店,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难道,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住了吗?”她不死心的追问,还是没有看他,却敏感的闻见,一股干爽好闻的男性气息,随著他的接近,悄悄包围了她。
那股气息,在飞机上让她放松,睡得很舒服,此刻却让她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凌云站在她身旁,没有触碰她,反倒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耐心的为她解释。
“我们本来可以借住在贝理的家里。但是,为了保护传家之宝,他愿意支付饭店的费用,求你乖乖留在这里,不要接近他的家。”
娃娃蹙起眉头,神情仍然充满犹豫,她伸出一根手指,轻抚椅背上的丝绒布面,视线在屋内绕啊绕,还在努力考虑,是不是该搬出这间饭店。
他的双眼略微一眯,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嘴角维持著亲切温和的微笑。他稍微弯下腰,把俊脸凑到她的眼前。
“卧房里那张床就让给你,我另外找张床,睡在客厅里就行了。”他用最诚恳的口吻劝说,然后又补上一句。“难道,你不放心跟我共处一室?”他似笑非笑的问,知道这招激将法用在她身上,可说是屡试不爽,绝对管用。
果然,娃娃像是被针刺著似的,整个人跳起来。
“不放心?有什么状况是我应付不来的,我会不放心?”她恼怒的瞪著他,好强的本性,让她忘了谨慎。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敢留下来。”他抛出饵。
她上钩了!
“谁说我不敢的?”
“很好,”凌云无限轻柔的说,敛下视线,慢吞吞的离开窗边。“那我就请人把床送上来。”
“随便你。”她耸耸肩,拎起随身的小包包,转身往卧房里头走,懒得再跟他客气,索性大方的接受他的退让。
长程的飞行,以及两地的时差问题,让她也有些吃不消。她迫不及待想卸去淡妆,再好好泡个澡,倒出所有的保养品,呵护她干燥紧绷的肌肤,然后缩进那张软绵绵的大床,奢侈的休息几个小时。
凌云目送著她离开,直到她消失在卧室的房门后,才缓缓跨步,走到沙发旁坐下。宽厚的掌搁在丝绒上,感受她残留的温度,粗糙的指尖滑过丝绒,那轻柔的动作,像是在抚摸著她的肌肤──
高大的身躯紧绷著,衣衫下的肌肉,因为费力的克制,甚至有些轻微颤抖。
表面上看来,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平淡,只有黑眸中满溢的笑意,泄漏他真实的情绪。没有人知道,他正在努力克制放声大笑的冲动。
玫瑰的芬芳气息,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沐浴精里添加了昂贵的玫瑰精油,润泽她每一吋肌肤,也染得她全身香喷喷的。娃娃慵懒的滑进浴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温热的浴水荡漾著,泡沫沿著粉肩,一路往下滑,裹住她胸前贲起的浑圆,娇嫩的粉红色花蕾在泡沫中若隐若现,她眯起眼睛,顽皮的吹了一口气,把泡沫吹得到处都是。
英国人果然懂得享受,这间浴室比她在台湾的房间还要大,设备虽然不是最先进的,却绝对是最奢侈的。
更重要的是,娃娃惊喜的发现,自个儿带来的那些保养品,全都派不上用场。饭店体贴入微,老早将各式各样未开封的保养品,摆满了盥洗台,任凭女客人取用。
就算是先前,她心里还有一些迟疑,这会儿也全都烟消云散,她被这些保养品彻底“收买”了。
这里简直是女人的天堂啊,哪个女人舍得离开这里?噢,为了这些保养品、为了这些美好的享受,她愿意“委屈”一点,忍受少许的不方便,跟凌云共处一室。
再说,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常在他的公寓里走动,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大大方方的让她看光光了!要害羞也不必等到这会儿才害羞吧?
直到温水渐渐变凉,娃娃才慵懒的起身,抓起大毛巾擦干身子,仔细抹上保养品,然后穿上厚软的浴袍,轻盈的走回卧室。
她抓起两个心形抱枕,正想丢到地上去,却突然发现,大床的旁边竟然多出另一张床。
服务生动作迅速,趁著她洗澡的时候,已经送了一张床进来。问题是,这张床没有按照凌云的“口头承诺”,乖乖放在客厅里,反倒是搬进卧房,大剌剌的并排在她的床畔。
娃娃低咒一声,想也不想的跳下床,挽起浴袍的袖子,站在床头,扎好马步,然后气沈丹田,双掌一出──
砰砰!
整张单人床以雷霆万钧的气势腾空起来,先撞开卧房的门,滑行到客厅内,再重重的撞上无辜的沙发,把沙发撞得歪斜倒地。
“你的床摆错地方了。”她推开被撞坏的房门,咚咚咚的走出来,正想开口指责凌云,却赫然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服务生,个个脸色发青,手脚发抖的看著她。
凌云转过头来,浓眉感兴趣的微微挑起,像是直到这一秒,才发现那张床搁错了地方。
“噢,是服务生们放错了。”他若无其事的回答,轻轻松松就把责任推给别人,黑眸里没有半分罪恶感。
尖锐的抽气声接连响起,服务生们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他,虽然很想说出真相,指控他教唆犯罪,但是碍于顾客至上的信条,他们不敢辩驳,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