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吗?”他的态度亲切而和善,脸上总带著微笑,对每个人都殷勤有礼,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不用了,我勉强还推得动。”她礼貌的拒绝,不忘喘几声给他听。
凌云不动如山,双手环在胸前,黑眸中充满著笑意,饶富兴味的看著她“表演”。
“看得出来,你的确很‘勉强’。”他不著痕迹的强调最后两个字。
娃娃偷偷的握紧拳头,趁著递资料给他时,用漂亮的高跟鞋,很用力、很用力的踩上他擦得干净雪亮的鞋子。
木造的鞋跟,深深的陷入男鞋的鞋面,惨遭酷刑伺候的凌云,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杨小──”
他敢!?
她踩得更用力,还故意把全身的体重,都压在那只高跟鞋上,背对著向刚的小脸,露出威胁的表情,柳眉倒竖、眼儿圆瞠,看他是不是还有胆子说出那个“胖”字。
凌云抿起薄唇,像在克制著不惨叫,或是咽下即将滚出嘴角的笑声。
他没有再激怒她,只是慢条斯理的往前倾身,靠近她的耳边低语。
“你‘不小心’踩到我了。”他靠得很近,就靠在她耳边说话,呼吸懒洋洋的拂过她的发梢。
她的脉搏突然加速,刷过耳际的酥痒,带来异样的暖烫,某种禁忌的快感,随著他灼热的气息,渗透进她的血液,让她的胸口发热,连手脚都开始不听话,变得软绵绵的──
娃娃倒抽一口气,咚咚咚的连退三大步,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他的“影响范围”。
可恶,该是她要惩罚他,让他吃些苦头才对!怎么情势会陡然丕变,反倒是她被他弄得手足无措?
她开始怀疑,凌云的身上,是不是带著某种病菌,不然为啥自从他吻过她之后,她就变得格外敏感?他的眼神、他的语气,或是他偶尔投来的浅笑,都会让她心儿乱跳。
她时常想起,他吻她时的感觉,在她的唇瓣上,像是还留有他的味道──
噢,她在想什么!?
那个吻根本不代表什么,只能算是一个“练习”,她必须保持平常心,千万不能大惊小怪!
娃娃一手捣著心口,努力重拾冷静,再三告诫自己,那个吻只是她迈向“张夫人”的过程,就像是练好拳法前,都要先学会扎马步一样。
为了制止那些令人烦恼的回忆,她走到手推车旁,把文件一叠一叠的抱出来,在桌上搁成小山,决心专注在工作上,免得自个儿再胡思乱想。
只是,她的决心,不到三秒钟就被打垮了。
一个男人推开会议室的门,大步走了进来,她狐疑的抬起头,好奇是哪个员工,也跟她一样苦命,加班到现在还没走──
是张彻一!
“我来告诉你们一声,那批货刚上了飞机。”他旁若无人的走进来,粗鲁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进去。他的眼神凶狠,黝黑的脸庞满是胡渣,看来粗野蛮横,像个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犯人。
向刚点头,飞快的思索。
“新系列的家具,能够进入量产吗?”不少消息灵通的买主,知道“福尔摩沙”将在台湾设立门市,纷纷找上门,新系列的订单像雪花一样的飘来。
“可以。”张彻一回答得简单扼要。
“杨小姐,请把订单拿过来。”向刚出声,想确认订货量与出货量的详细数据。只是,他等了半天,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
他诧异的抬起头,却看见那个小美人儿,像是被定格似的,双眼发直、唇儿半开的站在桌旁,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你还好吗?”
没反应。
“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