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相爱的两个人站在彼此的对立面时,曾经的温柔与爱意都成了锋利的一把剑,刺穿着对方的心脏,相爱相杀。
乔冷幽静静地看着文一恩,两人的目光相对,文一恩也不惧地迎视着。
她以前都不敢看乔冷幽的眼睛,他的眼睛很黑很沉,仿佛是一个漩涡,会把人卷走,也锐利得可以看穿她的灵魂。可是这一次她绝对不能低头,否则就表示自己输了。
就算内心再害怕与他对视,也要硬撑着自己对面他。
乔冷幽那丝深邃的眸像是千年的古井,冰冷沁人:“文一恩,什么我都可以依了你,这件事情不行。”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和平方式,那么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到时候就等法院的传票吧。”文一恩收紧了轻颤的手指,“慢走,不送。我也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文一恩身体还是很虚弱,脸色也不好,此时也是强撑着自己想要把事情解决了。
她不想拖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手起刀落,斩断羁绊与爱恋。
文一恩转身,乔冷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陪你。”
“不需要。”文一恩伸手去拨着他的手,他却不愿意松开分毫。
他怕自己这一松开便再也抓不住她了。
此时,他竟然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乔冷幽还收紧了指尖的力道:“说好不离不弃,便不会松开。”
“乔冷幽!放手!”文一恩柳眉一竖,“不要再逼我了!放手吧!你握疼我了。”
文一泽上前,帮着文一恩从乔冷幽的禁锢中脱手:“乔冷幽,冷静些吧。给恩恩一点时间。”
乔冷幽看着文一泽,眼眶染红,却又无能为力。
文一恩趁机便匆匆上了楼,头也不回。
文一泽知道文一恩这么突然地提出离婚,任谁都受不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如果一直僵持下去只会更糟糕。
“冷幽,我们会劝恩恩的。我们也不希望她离婚。我也希望她幸福。”文一泽劝着乔冷幽,“她需要时间去平复伤口,这样的伤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就能好的。也许已经成了她这人生中一辈子的阴影,会影响她一辈子,所以我们需要点耐心。”
乔冷幽颓然地坐进了沙发内,神色落寞。
事已经至此,乔家的人觉得应该给文一恩时间,便都离开了。只剩下乔冷幽一个人不愿意离开文家。
“我只想守着她。”乔冷幽想留在这里,才是离她最近的地方,可是随时能看到她。
“冷幽,别怪恩恩这样绝情。她这样的情况……她心里最不好受。也无法原谅已经不再完整的自己。”文澜说着自己的感受,“我到现在也无法接受恩恩她已经……不能再做母亲了。”
文澜的声音里都带着哭声,为文一恩感到心酸。
而楼上,童遥把早餐端到了文一恩的房间里。
文一恩一个人坐在床沿,面对着落地落窗的方向。
落地窗开着,微微轻轻地拂动着窗帘。
童遥放下手里的早餐,赶紧去把落地窗给关上,这才避免了冷风吹入室内。
“恩恩,你现在不能吹风,你不知道吗?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好吗?”童遥半蹲在文一恩的面前,心疼地看着脸色苍白,像个木偶的她。
“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文一恩目光空洞。
童遥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其实那个药并非百分之百的导致你无法生育,也许还有一线的希望,可你为什么要对乔先生说得那么肯定呢?还非要离婚呢?”
“童遥,你该知道就算能有这样的机会,希望也不大。如果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和没有希望又有什么区别?我不想以后为了要孩子这件事情上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不想每一次抱着希望去期待,却换来无数次的失望。我不想这样……”文一恩低垂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童遥,“不如就这样让大家都解脱吧。他是乔家的独子,不能没有孩子去继承家业。童遥,这就是我们没有缘分。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他。”
童遥颤动了一下羽睫,清秀的脸庞浮起了黯然,依然还是点了头:“恩恩,在一起是折磨,分开也是痛苦啊。”
“可长痛不如短痛啊。”文一恩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他们都走了吧?”
“恩恩,乔先生他还在楼下。看样子他是不会这样放弃你的。”童遥拿过那杯温热的牛奶递到她的手里,“你吃点东西吧,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我一点都吃不下。”文一恩拿着杯子,牛奶的热度透过杯子传到的她的冰冷的掌心里,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的心,“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胡说什么!”童遥轻斥着她,“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所以多少吃点吧。为了自己的身份也要吃啊。”
“童遥,你去让他走吧。守在这里也没用的。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文一恩道。
“恩恩,你应该了解乔先生。如果几句话给把他劝走的话,他早就和乔家人一起走了。他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并不比你要和他离婚的决心要少。”童遥知道谁劝都是无用功,“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