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脸色铁青,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他一把推开秋雨浓,力气不算大,她却依然撞在了柜子上,还把柜子上圆形的玻璃鱼缸给撞落在地。
鱼缸落在地上砸碎,同时发出了尖锐的破碎声,响彻了整个安全的屋子。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从他们的耳边消失了,只向剩下鱼缸碎裂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荡不歇。
时间静止了,他们也静止了。
地上玻璃碎片狼藉一地,清水也流淌了一地,还有她的手机也躺在地上,一红一黑的两只小金鱼在失去生存的水后在摇尾,张大着嘴呼吸,痛苦无助。
秋雨浓觉得那好像曾经的自己,在知道自己不是秋家的女儿那一秒时的痛苦无助,没有人帮助她,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可以给她拥抱。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去承受,那种椎心之痛让她崩溃。
秋雨浓蹲下去,赶紧去把两只小金鱼从地上捧了起来,急切地跑到了厨房里,拿了一个小盆子装了水,把他们放了进去,这一对小金鱼回到了水里,又开始了悠游自在了。
贺景看着秋雨浓对一条鱼都这么关心关切,他算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贺景拉开了门:“秋雨浓,我和你永远没有完!”
丢下这一句冷冰冰的警告,他迈出屋子,然后“砰”的一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关上了门,回声阵阵。
贺景站在门外,内心成灰。
刚要迈步,就看到对面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看向这边:“都几点了?关门也不知道轻手轻脚吗?还要不要人休息了?看起来还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一点公众道德都没有?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副好模样——”
贺景一个冷冷的横眼扫过去,吓得那个中年妇女禁了声,一个字都不敢说。
贺景迈步离开,直接乘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助理在车上等候着。
助理见他出来,便下车替他开了门:“贺总,我们回酒店吗?”
“嗯。”贺景坐进车内,靠着椅背,闭眸休息,仿佛已经很累的模样。
“好。”助理便上了车,把车开往了目的地——棠煌酒店。
6666号总统套房,贺景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此刻更显得安静而冷清。
贺景进了卧室脱下了西装外套,扯下领带,然后就去了浴室洗澡。
出来后,湿发滴着水珠,墨眸更加的幽暗。
他走到酒柜边取了一瓶红酒来打开,一个人独饮。
这些年,自从秋雨浓离开后,他心中郁闷时就会喝酒,久而久之就每天晚上都会小酌一些,仿佛成了习惯。
只是这些酒,却怎么也解不是他心中的苦闷,他看着落地窗上映着自己的模样,却早就看不清自己了。
贺景喝光杯中酒,转身,走到大床边,倒了下去。
而秋雨浓自贺景走后这才敢表现自己真实的情绪。
她站在厨台前,看着那两只游弋的小鱼,晶莹剔透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跌落脸庞,滴在了厨台面上。
她咬着唇,不想哭得太难看,但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的爆发。
她弯下腰,蹲下身,把手指放到嘴里咬着,想堵住哭声,却也无能为力,她的哭泣声在这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漫延开来,空气中都浸染着浓浓的悲伤。
——
在文一恩停职在家的第三天,她已经写了许多的请柬了。
一向工作惯的文一恩突然就在家里清闲起来,她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应。
她上次出差和度假缺席的两次课,今天去补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