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该那个小厮犯难了,这会说起来,确实挺早的,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踌躇了几下,才又跟段淮宁打着商量:“这……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过去问一声老板,看他怎么说。”
段淮宁点点头,以示应允,可门一关上,段淮宁的脸色就阴了下来,刚刚这小厮理所当然的说腔,着实让他觉得不快,一大早就被搅和了心情,真是晦气。
当段淮宁换了衣服下来的时候,家里又多了两位客人,分别是秋倌和黎塘,而那个小厮就站在一边候着命。
段淮宁顿时就愣住了,盯着黎塘,一动不动,停在楼梯的半腰,不上不下,也不说话。
“段先生。”黎塘站起来远远地就喊了一声,话都是客套话,可表情却是生硬得很,“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去,这段时间打扰了。”
“段先生,我也知道我们家浅生生得标志,可您也不能这么盯着瞧吧?”秋倌见段淮宁一点动静都没有,出来打趣了一声。
自打上次段淮宁去过梨花苑后,秋倌对他就一直带有敌意,要不是黎塘坚持今天就要来,秋倌担心黎塘伤没好,磕磕碰碰又出事,他才不稀得进这段家的大门。
段淮宁配合地笑了笑,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理了理衣服,才走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能给自己这个弟弟留一个好印象。
“琴老板要不在这坐一会,有什么事,等阿凝下来,一起吃了东西再说吧。”段淮宁尽可能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唯独希望这个弟弟能不要怨恨他。
黎塘背上的伤还很重,站久了也觉得力不从心,又坐了回去,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血色,穿了一件深灰色长衫,目光被稍长的黑色短遮挡住,也正因如此,段淮宁才没现他眼中的锐利。
这浅浅淡淡的气质,倒是跟过去的莫念凝有几分相似。
“琴老板跟阿凝是夫妻,我怎么没听阿凝提起过?”段淮宁倒是毫不见外,径直往黎塘的边上一坐,脸上始终带着温润友好的笑。
不过,段淮宁的故意示好,在秋倌的眼里看来,却是另有所图,要不是看上了黎塘,就是看上了黎塘的那个******。
“这是我跟她的私事。”黎塘的声音不大,微微勾着嘴角,言下之意是,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他这么一个外人。
于公于私,他对段淮宁都是提防的,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段淮宁吃了个憋,也只有干笑了两声:“那是,是段某唐突了,不该过问。那……”他顿了一下,“琴老板今天来接阿凝,她知道此事吗?”
如果知道,昨晚上,莫念凝就该跟段淮宁坦白了,怎么可能等现在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您这说得叫什么话?”黎塘还没说话,秋倌就又嘲讽开了,“这丈夫来接自个儿的媳妇回家,难道还要提前预约的?倒是段先生,您跟别人的妻子住一个宅子里头,也不知道避避嫌。”
秋倌这么冷嘲热讽的,也当是撒了前两天的怨气,总不能只有段淮宁抓了他的把柄吧?
可段淮宁倒好,压根就不看秋倌一眼,更别说是把那些话给听进去了,他现在的注意全在黎塘身上。
二十年了,当年的小鼻涕虫,也长这么大了,要是没有那件事,他怎么会错过弟弟那过去的二十年时光,他应该要陪在弟弟身边的,应该要看着弟弟一点点褪去稚气,成为一个男人,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可现在,思念了二十年的人就在面前,却不敢相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