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同武家同在旧区里的郑辉、刘四江等人,以及武向东的门卫同事们了。
这些人都爱斗酒,王干这些斯文人们走了以后,他们就更加敞开了肚皮的喝!
于是这喜宴,一直从下午五点半吃到了夜里十点,馆子老板亲自过来劝离,但醉汉们不肯依,最后老板送了他们两条烟,又允许下回给他们打折,这才劝着众人散了……
武向东太高兴,以至于喝了个烂醉!
另外几个醉鬼却嚷嚷着要送武向东回去、还要闹洞房什么的。
结果他们倒的比武向东还快,刚走出小馆子,摇摇晃晃地走在第一个的那人不小心一脚绊倒在地上……跟着他后边儿的人也没看清,直接就扑倒在前边这个的身上。
再然后,一个接一个儿的酒鬼接二连三地给绊倒了!
不大一会儿,地上就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醉汉!
武家人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阿娇能干,先是吩咐武媛妞儿和其他的家属在原地守着这群醉汉,她则叫上了另外一个醉汉的家属,先一步急匆匆地跑回了厂子借了部三轮车过来,然后一趟一趟儿的把这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醉汉们都送回厂子里去。
又因为武向东是自己人、这次还做东,所以阿娇先送走的都是客人。
自己人么,最后一趟再回去好了。
武媛请了两位家属帮忙,把烂醉的武向东搀扶了起来,让他坐在路边的石基上。
初秋的夜里,还是挺凉的。
武媛早预到了,所以里头多穿了件秋衣。
见父亲垂头闭目地坐在地上,面庞通红、然而手却冰凉……
她犹豫了一下,拉着妞儿去了一边找了个无人处,脱下了里头多加的那件秋衣,又回到父亲身边,把她的秋衣叠成长条形、给塞进了武向东的衣领子里。
阿娇奋力地蹬着三轮车,一个一个地将醉了酒的客人送走,最后只剩下了武向东一个。
武媛和妞儿蹲在武向东身边,正聊着天……
远远的,武媛看到一个蹒跚的瘦弱身影慢吞吞地由远而近。
妞儿觉察到了姐姐的注视,不由得回头一看。
是个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老人?
等到那老人走得近了,武氏姐妹俩这才认出老人身上穿的是脏脏旧旧的女式衣裳,这才知道这人是个老婆婆!
而那老婆婆撑着根拐杖、身后背着个巨大的麻袋,走路的速度就跟蜗牛似的!
“啊,是个要饭的,”妞儿顺口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这深更半夜的,她为啥不找个地儿歇上一宿?这都三更半夜了她上哪儿要饭去?”
武媛,“别瞎说!人家不过就是穿得破一点儿……你怎么知道她是个要饭的?”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对妞儿说道,“妞儿,咱不是有打包吗?我记得好像有俩大包子,你先把那俩包子拿出来、放在面上,万一那老婆婆向咱们讨吃的,那咱就把那俩包子送给她。”
其实,早在武媛反驳妞儿说,那老婆婆不一定就是要饭的的时候,妞儿就想说“我当然知道啊因为我和娘也当过要饭的”……
可是,姐姐又让她翻找出俩包子来?
于是妞儿不再反驳,只是在打包的那个塑料袋里找了找,把俩包子找了出来,放在塑料袋里边儿的最上面。
没过一会儿,那个老婆婆终于颤颤巍巍地过来了。
她身上穿着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衣裳、头上用个帕子包了起来。走得近了……武媛和妞儿还听到了她粗重的、带着浓厚痰音的喘息声、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味儿。
老人走到俩小女娃的跟前停了下来,伸出了如枯柴一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