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太累了,为了赶工期,连续几天审图纸一直到深夜,看什么都像是数字和符号。
甲方特意安排了一场三方酒宴,以示感谢。
“菜蛮好,就是这个洋河,喝不惯啊。”他边上刚本科毕业的年轻监理员小声地说。
“你上一回工地,再喝不惯,都要给你喝惯了。”一位监理工程师嗤笑一声。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不喝白酒,还能算土木人?
袁舒呵呵笑着,拍拍他的肩:“当初我也和你一样,生活会强迫我们学会喝白酒。”
几个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远远就热情洋溢地招呼着,是精诚的协调经理和商务代表们。
“看着吧。”袁舒叮嘱监理员。
刘畅在其中,对众人笑呵呵地大拇指一翘。
“兄弟们好,没有你们的加班赶工,真要误了工期。”他将手中的一两满杯一举,“这杯我们喝了谨表谢意,请受一礼。”
说完和几人仰头咕咚咕咚,喝开水一样喝完了。
刘畅身边一个精瘦的人说:“第二杯,还是我们喝,希望今后工作中,如果有疏忽怠慢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白酒又哗哗倒上了。
边上晴天的员工,连忙劝阻,慢一点,慢一点。
坚持着连敬了三轮,几人分别和自己对接的监理们开始客套。
袁舒对着走来的刘畅双手一压:“刘哥,先缓一缓,这样喝太伤了,不用敬,领情领情了。”
“那就一杯好了,不然是我失职啊。”刘畅拨开他的手,笑眯眯地说。
袁舒无奈笑了笑,举杯和他一碰:“就这一杯,后面什么敬酒话术都不好使,天塌了都不喝。”
两人一口干了,刘畅咂了咂嘴:“兄弟,你把我堵得无话可说了,不强人所难。那我先去和其他监理敬酒,回头再叙。”
袁舒点点头,坐了下来,继续吃起了菜,心里却牵挂起了老婆孩子。
三方领导分别过来,和大家又喝了几轮酒,八点多,酒宴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
他如释重负,上卫生间,回家。
进去,闻到了一股淡淡酒味,一个人正趴在洗手池上吐着,有点熟悉,是刘畅。
连忙扯了卷纸递给他:“刘哥,干嘛这么拼,白酒这么喝,铁人也扛不住啊。”
刘畅手抖着接过,擦了擦,直起身整理着衣服,想尽量保持着体面。
只是面色一片惨白,怎么也无法再恢复刚才的圆滑自如了。
“见笑了,兄弟。”他长叹了一口气,浓浓的白酒味飘了过来,“我儿子上高中了,学习不好。”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他自嘲地一笑:“这就是我难念的经。”
“好了,我回去了。”他拍了拍袁舒肩膀,“兄弟,趁年轻要多赚钱,热血少年,早晚都要变成蝇营狗苟的中年猥琐大叔。”
袁舒呵呵笑了:“谢谢你的忠告,先回去休息吧。”
叫了一辆网约车,他思考着刘畅的话,回到了家里。
“老公,回来啦,想死我了。”白丽华鲜花一样娇艳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我也想你,儿子睡了吧,我去悄悄看看他。”袁舒一身的疲倦,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