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王衿兮对着门大眼瞪小眼,气得她冲着门缝往里吼道,“那我去告诉师娘!看师娘治不治得住你!”
说罢气冲冲地走了。穿过几个长廊,跑过一片好些鹤驻留的空地。
王衿兮头也不抬,兴冲冲地打招呼道:“蔡叔老好啊,今日的丹顶鹤又被养胖了一圈啦。”
闻言,从鹤群里弹出一个沾满羽毛的人头,朝着那丫头吼道,“那是黑颈鹤!你这丫头!跑慢点,仔细摔着!”
王衿兮头也不回地拐过长廊,消失在了山后面,虚虚传来一声,“知道啦!”
讨喜又讨厌的丫头!
王衿兮哼哧哼哧地推开门,冲进去便扑倒在书案上,哎呀呀地一阵叫唤,微微喘气道,“哎,你那本书到底要看多久?该我看了吧!”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清秀男子捧书坐在窗楞上,一只脚踩在楞上,一只脚斜撑在塌上。
窗外便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深不见底的峭崖,教人时时刻刻担心他掉下去,而下意识地专注留意。
青丝随风扰人,古松斜出一桠来,遮住半缕光,阴影刚刚好落在书页上。可谓是风也喜人,树也喜人,人亦喜人。
“快了,你若着急想看哪一段,我可背于你听?”和煦的字句从含笑的唇瓣里滑出,裹着触目惊心的温柔。
“不了,我消受不起。”王衿兮摇摇头,心中唾骂道,妖孽!乱撩少女芳心,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呢?
“谢大公子,你不过只比我早到半年,为何昭质公便只愿见你?”王衿兮提笔边写边不满道,“要说策论,我不比你差吧?”
谢玄都轻笑一声,“你可是伏清老的独苗,昭质公可不想和你师父打架争人。你师父可没看上我。”
王衿兮一噎,思及她师父之前给她提及,谢玄都虽然学得快,上手也快,但左手受过大伤,普通东西还好,若是精细些、重些,是怎样也不能了。此道,他只能止步于此。
她还挺可怜他的,本想做点什么安慰这个同窗。可谁知道,没过几天他就不来伏清老这里上课了,问个好便离开,留也留不住。真是的,浪费她的表情!
王衿兮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姑娘喜欢。芳姐姐之前还问我你可有婚配,看样子对你情根深种,还想托我给你带荷包。若不是我严词拒绝,轮到你,不知道要哭坏多少姑娘家的眼。”
谢玄都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手上波澜不惊地又翻过一页。良久才开口道,
“若他们再来烦你,你就说我有心上人了,若他们不依不饶,我便将会考难度再提一级,看他们还有闲否。”
王衿兮平白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道,损,太损了!这坏胚!人家姑娘只想要他一颗心,他却要人姑娘的一条命!
“啧啧啧,喜欢上你可真是倒了霉了,她们若想嫁,还不如嫁给那小渊候,那可是少年英才,雄姿英发,若他来,定是没有你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