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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千忧撇撇嘴,“多灵气的山,染些斑驳人愿,倒显得不美。”
“喜便是喜,美便是美,偏偏用欲望发愿,还恬不知耻地攀附窃取。若是得其自然,无凭无束,便是极美了。可惜……”
语尽意未尽,谢玄都觉察到任千忧低沉的心绪,知他忆起往事便不再说话。
一步一痕,从石阶走成木阶,从木阶走成山路,从山路走成自辟道后才将要将登至拜帝峰顶。
峰顶之上一巨石碑立于此处。碑上无名,只有年月。风雨飘摇下字迹居然也没有被侵蚀多少。
一刻一叹,便已成绝迹。
任千忧扫过那连绵不绝的年岁,就算他再怎么不饶人,也对这种传承说不出半点不是。
就算是再悲观的厌世者都能从中感受到不绝的力量。谢家有此,便代表着它永续的生命力从何而来。
思及此处,连绵的山峰已变成心中丘壑。任千忧便顺势提剑刻下,“青历十二年”。
任千忧为人虽然放肆,写起字来却端正得很,与前面的刻字各有千秋。
在此时,岁月得到了传承。
巨石背靠青帝祠,青帝祠旁有瞰城亭。
两人坐在亭里温茶煮酒。任千忧微转着酒壶撇开浮沫,将清酒滤出后置在炉子上,等它幽幽地飘出热气。
“有多久没有如此闲心了,谢玄都?怎么今日得空出来。”
谢玄都轻笑一声,继续烹茶,“若我再不出来,可不得累着你?最近玄安想找你的人不比我少,况且还要躲躲飞来横祸。”
任千忧哈哈一笑:“嗐!他们找我,我不去便是了,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但你不怕那小子遇见?毛毛躁躁的。”
谢玄都不动声色地将任千忧的酒杯和自己沏的茶杯换了一下,远远地指了一个方向。
任千忧顺势望下去,发现城中那处起着一处火光,有不少人正在缠斗。
“管他呢,吃点苦头也好,都是历练,都是修行啊!”
任千忧乐颠颠地躺下,斜靠在一边,捞过杯子一口喝下。入口的清香甘洌差点没教他喷出来,一口咽下去后都险些呛着。
任千忧颇具怨气地瞪着谢玄都手上拿着的干干净净的本来该他拿着的酒杯,气得冷哼一声。
本来想再热一杯,但岂不是又会给别人做嫁衣?任千忧越想越气,眼疾手快的捞来酒壶,就想对嘴痛饮了。
谢玄都忙上手拦,却被任千忧转身挡下,拉扯之间,酒水倾入炉中,黑烟涌起,风一吹便翻起碳灰,搞得两人变得脏兮兮的。
尤其是谢玄都,被扬了一脸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