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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千忧自然是相信他选书的品味,欣然应允,忙不迭地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谢玄都也乐得领他去书阁,两人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看书看至兴起便开始辩驳,探讨方案,交流思想,实在是快活!
就这样畅畅快快地耗了一天,任千忧有些依依不舍地告别他心心念念的书,和他堪称良师益友的新友人。
正沾沾自喜地时候才突然发觉自己甚至还没有询问人家的名讳,实在是失策!任千忧颇为懊悔地拍拍头,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你明天记得问啊!”
谢玄都久久地站在门口,维持着目送他的姿势,过了许久后才眨着眼睛,叫向离把轮椅推过来。
谢玄都忽略掉向会和向离几欲喷火的目光,掰着自己颤抖的腿坐下后,才缓缓松了口气。
一只信鸽扑棱扑棱地飞过来,落在他肩头,机灵地歪头。
谢玄都取下信鸽脚上绑的信筒,拿出纸条,展开看过后便交给了向会。
向会打开一看,上书,谢刑秋及其姐已接往玄安,玄安已平。
玄安受谢家各方族老掌控已久,早是积弊复杂之象,偏偏玄安一场大火,烧死了所有和谢玄都不对付的人,最后由谢玄都一人,重塑了玄安,也重塑了玄安民心。
虽说替百姓建造时房屋摔到了腿,但胜在了民心归附上,各方势力由谢玄都重整,也逃掉了丰和来的传召。
如今玄安已尽数握于谢玄都手上,原本高人一等的丰和谢氏如今也要仰人鼻息。继丰和谢氏的祸事以后,姐弟二人四处逃亡,如今好容易回到玄安,却已经是另一番光景。
向离也探过来瞧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而后又似乎是不相信般地看了一眼谢玄都,有些咋舌。
谢玄都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自己推着轮子咕噜噜地穿过一个又一个长廊,咯噔一声压过门沿,进入书房。
瞥了一眼只动了桃酥的糕点盒,微微勾了勾唇角,随后拈起那被压好的纸,放到灯罩里,静静地看着它被焚烧殆尽。
如今写信也是无用了,他已有了可以诉说这些话的人。
风动,棠动,影动,天地颤动。
一连几日,任千忧都在往府里跑,先是在书屋里多了一张新案,后是多了偏室里的衣架,再然后是书室多了一套新文宝,最后是一间新收拾出来的客房。
在任千忧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里,有人在一步一步地引着他来到自己的生活里。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及那个友人,也默契地专注于才学与认知。
“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的名讳?”
“名讳不过是尘世的一个标记,不足挂齿,也无甚重要。”
“唔……那我叫你小花也没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