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陈忆,这是杜木,他们两个在我后面一排坐,他们平时很照顾我”夏周轻松的解释着我们的关系,而我的紧张并没有消除。也许是因为暗恋夏周的缘故,让原本看起来普通的关系变得不普通。虽然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我的紧张,我还是出着汗,但是手脚却是冰凉的。
“周周,你冷不冷?”
“我不冷,爸,你们先说话,我去厨房帮我妈弄饭,杜木陈忆,你们先等我一下哈,我一会就来”没想到夏周生活中这么会照顾人的感受,对父母也很体贴,这和我在学校看到的夏周不一样了。
夏周爸爸让我们进屋的时候,夏周的妈妈对我们笑着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做饭了。
所以看孩子是什么样的人,要先看她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是没错的。夏周的父母老实,淳朴,简单,热情。所以夏周自然而然的就会简单,单纯,善良。
“周周在学校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她学习很认真,老师经常表扬她”
杜木来到这个家里反而话不多了,他怔怔的看着我回答,自己抢话的毛病也改了。
“家里比学校冷,一会儿我让周周妈给你们把床整软和厚实一点”
“不用,不用,叔,我们结实,男孩子不怕冷”
“自己家里,有被褥,不值事”夏周爸爸的老实和正直显得格外珍贵。
“好的叔,麻烦叔和婶婶了”
“不麻烦啥,没事”
一阵沉默后,饭还没有做好,夏周爸爸看我们有些拘谨,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了侧面一个临时搭建的桌子上。那个桌子其实不是桌子,只是一个废弃的门板,门板下面用几个小凳子支撑着。稍微碰一下就会有点轻微的晃荡,这种清贫和简朴让我一阵心酸。
心酸,来自于我的无能为力。
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会让他们生活的更好一些,可惜没有如果。
他们代表了中原地区大部分的农民,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很难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看到,即便有一天被看到了,往往也会被贴上不好的标签,而这个标签往往来自于地域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们并没有接触过外面的繁华,也不具备发达地区所要求的文明,所以一旦有过错,往往会被无限放大。从古至今,我们这个粮食大国,需要农民规规矩矩的种粮食,需要农民守住那仅有的一亩三分地,这是家庭的需要,也是时代的需要。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些背后深层次的原因都是为了农民做农民,如果农民都去读书了,都去做了圣人,都走出了农民的圈子,就没有人再种地,没有人种地,作为粮食大国的我们如何生存?一旦发生战争,没有粮草,就无法与对方抗衡。
粮食是关键,农民必须存在,而农民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真正原因。每个独立个体的农民都会简单的认为,种植粮食是为了养家糊口。很少有人想到粮食的种植是掌控国家命运的致胜法宝之一。
而我的无能为力,跟上面原因无任何关系。
“饭马上好了”夏周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杜木也有点局促不安,他从进屋坐下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认真的听着我和夏周爸爸的对话。而我从紧张到后面的释然,像是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家庭,成为了这个家里的一员。
“跟你妈说,让她给小忆和小木俩人用大碗盛汤”
“不。。。。。。不用,叔”我赶紧客气的说。
“自己家的饭,随便吃”
“周周,正常碗就行,不用大碗。。。。。。。我。。。。。”
“好,没事”夏周的笑容非常明亮,是那种我从未见过的爽朗的笑容,只是没有发出大笑的声音,却能从脸上看到那种轻松的开心。
“用大碗,把馍馍也多拿几个,还有菜”
“别客气,叔。。。。。太不好意思了,让你们破费了”杜木这次是真不好意思,话语中带着紧张。
“这个季节家里没有啥菜,有腌的萝卜干,一会儿你们尝尝”
“饭来了。。。。。”夏周端着馍筐进屋了,热气腾腾。
夏周爸爸把靠在最里面的那个小桌子拉了出来,是暗红色,上面掉了很多漆,有一个桌腿比其他三个腿短了一点点,所以放到那里有点晃荡。我赶紧摸了摸兜里,正好兜里有几张纸,我叠了起来放到了桌子腿下面,桌子晃动的幅度变动的很小。
“这个桌子很多年了,是周周妈陪嫁的嫁妆。。。。。。家里简陋,让你们见笑了”夏周爸说着也很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们是晚辈,能和叔这样坐在这里吃饭,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很幸运能和周周一个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