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衣男子恭敬道:“草民以为,水灾之初,邻城知府便该将灾民疏散成几路,安置在不同邻城,如此一来,减少死伤不说,也避免某地接受全部灾民,应付不来”。
萧暮尧看了一下站位,笑道:“林公子不愧会试第四,果然周全”。
那人听后急忙道:“多谢萧大人过奖,草民不敢当”。
萧暮尧则是笑道:“可还有不同意见?”
众人微微垂头,先不说这林公子的确周全,单看萧大人都如此夸奖他了,谁还敢说什么呢。
萧暮尧见此慢慢踱步,含笑道:“会元可在?”
苏启志昂首挺胸上前一步道:“回萧大人,草民在”。
“你可有意见?”萧暮尧含笑道。
苏远鹤见此,也看向了苏启志。
志儿自小饱读诗书,一身雄才大略,此次殿试若能锋芒毕露,脱颖而出,得陛下另眼相看,日后…
便是前途无量了!
苏启志自信一笑,说道:“回萧大人,草民听闻,此次洪水之大,竟将邻城粮仓也淹了,可草民还听闻,邻城最西,地势偏高,有一些百姓并未被水灾波及,既然如此,为何不将粮仓建在最高处呢?”
“邻城粮仓修建不妥,才是此次水灾的最大问题!所以草民建议,在邻城高处重新修建粮仓,且扩大其面积,日后再发生水灾,邻城方可解自己之危!”
总不能,一直求着邻城救他们的百姓吧,终是要自给自足的!
苏启志说完得意的站在那里,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的答案。
苏远鹤听后却暗暗蹙眉,志儿所言虽有道理,可即便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又该如何安置灾民呢。
更何况…
苏远鹤看向萧暮尧。
这‘瘟神’始终面带笑意,无论是谁作答,都瞧不出一丝异样,也不知他到底想要个什么答案。
而此时,萧暮尧啜着一抹笑意,说道:“苏公子即为会元,自然是见地不凡的”。
“多谢萧大人”,苏启志自信道。
却只见萧暮尧随意踱步,停在了站位第二的那人身旁,笑道:“会试第二,项公子也定有过人之处!”
项栋始终垂首恭敬站着,眼下听见萧暮尧提及自己,连忙行礼道:“萧大人过奖”。
“说说吧,你有何高见?”萧暮尧随意向前走着。
“草民不敢”,项栋说道:“永邻河每逢汛期,水位涨幅少则一两米,多则两丈高,几十年来邻城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他叹道:“此次水灾,永邻河水位三日内上涨近两丈之高,却并非近十年涨幅最高的一次!所以草民以为,可否修建大坝,开渠排水,是否能彻底解决邻城水患,还百姓以平安!”
此话一出,别说这些贡士,便是朝臣也无不相互对视。
从源头处彻底解决水患,而非其他人那般,事后弥补!
而后,项栋继续说道:“只是修坝开渠,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所以眼下,清理淤泥,疏通河道,可保这几年平安!同时在地势高处搭棚,修建简单的临时住处,无事时存放物资,水患时供灾民暂住,若水患再犯,邻城暂可自给自足,或等待朝廷救援”。
他说道:“虽耗时耗力,可长久看来,开渠放水,部分引入农田,用以灌溉,部分引入章江,便利交通,又可解决邻城水患,草民以为,还是利大于弊”。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无不震惊,更有甚者已经窃窃私语。
萧暮尧笑意更浓:“项公子对永邻河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