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点头,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离去,不多时门外便传来车马离去的声响,我心里隐隐担忧,也不晓得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见了。
父亲刚走,老夫人便派人找我和卫玠去前厅。
我和卫玠赶到前厅,老夫人一脸怒意地坐在了厅内,周遭的奴婢全都小心翼翼,显然是知晓大事不好了。
“你们自己看看吧!”
老夫人让丫鬟捧来一个托盘,盘内有明黄色的锦书一卷,卫玠上前小心翼翼地展开,同时低声读给我听。这果然是皇上的诏书,下旨要卫家退了这门亲事,不许卫玠娶我过门!
“圣旨难违,山舞兮,这回可不是老身要赶你走,而是圣上下旨不许我卫家娶你入门,你还不肯死心吗?”老夫人神色肃穆,语言里虽然都是冷意,可也夹杂着一丝无奈。
“我不答应,舞兮与我明日就拜堂成亲!”卫玠说着,拉着我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继续道:“母亲,婚姻之事只能由我自己做主,母亲不必担忧!”
“叔宝我儿!你怎么糊涂起来!不是母亲有意为难你,是皇上啊!难道你要抗旨,那可是要连累整个卫家,这门婚事必须得退!”老夫人不容反驳。
卫玠站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他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用力的说道:“那只能盼母亲饶恕儿子的不孝了!”
话才出口,便喷出一口黑血,旋即身体倾倒,在所有人的惊呼中,昏迷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叔宝,你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慌乱起身,扑倒在卫玠身上就痛哭起来。
我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发生的太快,卫玠在我眼里虽然瘦削,但并不虚弱,举手投足间总是充满了力量,我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见他就那样在我面前倒下。
我好不容易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正要上前扶起卫玠,却被老夫人一把推开:“都是你害的,从你进了这门,我卫家就没有半天安稳过,你给我说清楚,叔宝这是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的人会如此消瘦,他为何口吐黑血,你给我说清楚!”
我跌坐在地,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卫玠,他应该是在北方为救我中了剧毒,如今已是……”
“中毒?解药呢?可有解药?”老夫人赫然。
我看着她,无奈的摇头:“我也不知他中的什么毒!”
话刚落,只感觉头顶传来一阵剧痛,抬头只见老夫人的拐杖狠狠地又向我砸来,我的额角顿时鲜血横流,模糊了我的眼眸。
“来人,赶她出去,若她再敢踏入卫府半步,你们就……就乱棍打死!”
老夫人终于暴怒,不断地敲打着拐杖,仆役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将我搀扶着送出了卫府。
我木然地坐在府门外,任由路人对我指指点点,脑海里一片片重复着卫玠昏倒时的样子。怎么会这样?一切怎么说变就变,我心痛得几乎要断绝了呼吸,我一次次拍打着大门,可里面的人充耳不闻,任凭我如何呼喊,都没有一个人理睬。
“不,卫玠不能有事,我不能让他死!绝不能!”
我挣扎着起身,却是一阵晕眩。我知道我必须冷静,我要去北方,我要去找慕容翰,我要去找婵姬拿到解药!
即便不能与卫玠长相厮守,我也要他福寿双全,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