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没想到她竟会看出来,面色阴晴不定,然后冷笑了声道:“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没有谁帮我,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仇。引你入局也是因为你是大理寺女官,最近又很得皇家和民间的赏识,以你的名气和能力,必定能帮我儿翻案。”
秦桑摇了摇头,问道:“可你才回京不足十日,哪来的财力人力,改造这么一座机关精妙的客栈?又如何能在风波亭前铺设地龙?我本就怀疑过这事是你故布疑阵,但以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做到这么多事。而且宋义是我师父这件事,我只在皇宫坦诚过,京城知道的人极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能用他的贴身之物来骗取我的信任?”
刘弘抿着唇看着她,道:“宋义既然跟我说了许多事,曾说过他徒弟究竟是谁也不奇怪。”
“哦?”秦桑笑了笑道:“你在西北之时,我根本没有开始做仵作,在京城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师父为何会特意告诉你我的名字。还有如果真是他告诉你的,那他有没有同你说,他是在我几岁时收我为徒?又为何要收我为徒?若你能说出其中一样细节,我就信你。”
刘弘被她问得恼羞成怒,大声道:“我知道那张帕子是他徒儿送的,就特意诱使他在上面写字,然后我在上面画了客栈的图来骗过你们,这些还不够吗?”
秦桑仍是摇头:“可这仍然不能证明你知道他徒儿到底是谁。既然你不愿意承认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份,那你总能说出来,修建这座客栈的银子究竟是谁出的?你常年驻守在西北,怎么会有如此能力,掩人耳目在山上修出这么一座客栈?”
杨遇这时已经听懂了,要完成这个环环相扣的案件,除了缜密的计划,还需要有财力和人力来实施,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刘弘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绝没有能力同时在京城筹划整件事。
所以他背后必定还有人在帮他,想到自己的副将竟然偷偷同京城来往,而自己竟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背后发凉,厉声道:“若你还将我当作将领,就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在背后资助你做这一切?”
刘弘被他问得有些狼狈,垂头绷紧下颚,额上不住地出汗。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下定决心道:“这件事,我想单独同秦娘子说,能否请侯爷先出去。”
他见杨遇皱起眉头,又道:“只要侯爷愿意退出到客栈之外,我会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包括宋义的下落。”
秦桑的眸子亮了一瞬,随即望向杨遇道:“既然他的目的就是报仇,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侯爷本就是被无辜被拖入这件事的,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可杨遇仍是觉得担忧,见她再三用眼神示意,才终是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很快杨遇的脚步声就听不到,似是已经走出了客栈。
秦桑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刘弘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刘弘的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咧开嘴道:“你到我身边来,我就告诉你。”
秦桑挑了挑眉,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正要问话,刘弘突然箭步挪到她身后,将那扇铁门死死关上,这次竟是完全锁住。
现在这里真的成了一间密室,就算杨遇想要冲进来解救,也根本没法挪动那扇铁门。
秦桑似有些慌乱,连忙退到墙边,问道:“你要做什么?”
刘弘眼中似有愧疚,垂头道:“秦娘子,实在抱歉。我并不想这般对你,但是这就是那人答应帮我的条件。我现在已经完成了这个计划,必须兑现对他的承诺。”
秦桑见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满脸的决绝之色,声线都有些抖地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愿意帮你做这么多事,条件竟是让你杀了我?”
她没想到自己这条命竟这般值钱,要完成整个计划,除了需要足够的银子,还拥有随时调动足够人手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