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五震惊地抬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书生似乎已经被吓得癫狂,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从我们进来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大家都是被关在这里,可他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而且根本不怎么惊慌,可以说是镇定得过了头。那时我们都吓得只想躲起来,是他说把我们捉来之人肯定会回来,所以带着我们布下机关,又去厨房拿了柴刀和烧火钳防身,差点还伤到了这位官爷。”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为何要做这些事,难道你早知道两位官爷会来,生怕他们会救我们出去,所以提前布下陷阱,想诱使我们杀了他们。”
尹五被他气得发抖,把桌子一拍道:“当初你们都吓得跟什么一样,就差没尿裤子了,老子那是在帮你们!而且明明是你说的,咱们都被关在里面生死难料,万一凶手回来了得想个法子对付,我才提出要布置陷阱。现在全栽在老子身上,要我说,你才是最可疑的。刚才在二楼你跑哪去了,别逼我拆穿你……”
书生喉中发出愤怒的嘶吼,凶狠地扑上去,转眼就和尹五扭打起来,。
他到底是个读书人,尹五虽然年长,但是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体素质还是强上许多,翻身就把他按在地上,恶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吼道:“想杀老子,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够了!”杨遇突然怒吼一声,把这两人震得耳根发痛,不由得停了动作。
秦桑默默看着他们,明白是因为这里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压抑恐怖,将他们人性中最恶劣的一面全逼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把他们关进这间客栈的目的。
她皱起眉,总觉得这事情藏着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
现在房间里就剩他们五个人,除了自己和杨遇,剩下的三人都各有疑点,可哪个都有说不通的地方,无法认定到底谁是凶手。
不过现在这两人互相撕咬,倒是很适合让他们说出真心话来。
于是秦桑按了按额头,突然问书生道:“你为何知道熊亮去了他的房间?你的房间明明在一楼,而且我们在大堂也并没有看到你出来。”
书生一愣,随即他摸了摸脑袋道:“就是那时我本来想出来问你们需不需要帮手,结果看到你们去了地下室,抬头时正好看见熊亮在瞧尹五的房门,我觉得奇怪,好像听到他在说什么火灾的事,然后熊亮就直接进去了。我站了会儿,见你们还没上来,就直接回房了。
秦桑“哦”了一声,问道:“你出来找我们问要不要帮手,还带了自己房里的蜡烛吗?”
书生一愣,立即察觉自己话中的漏洞,唯一一盏油灯被秦桑和杨遇带走,那自己是怎么看到熊亮的。
他连忙改口道:“哦,不是看到,是听到了,我听到了熊亮边敲门边在尹五门口说话。”
尹五冷笑起来,道:“要我说,你就是偷偷溜出来,想要对骆心慈动手对不对?结果转到熊亮在外面才只能返回去,对不起。”
书生瞪着他道:“你空口污人!我还说是你有什么把柄被熊亮抓到了,所以才杀了他灭口,对不对。”
两人又吵了起来,秦桑却没有阻止,只是冷冷看着两人,然后又问尹五道:“所以熊亮去你房里,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尹五脸猛地涨红,嘟囔着道:“他说他一个人害怕,想上我房间来待一会儿。”
他刚说完,书生已经捧着肚子笑出声,语带讥讽道:“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啊!”
尹五恶狠狠瞪他一眼,突然骂道:“你最好别逼我说出当年的事,火灾逃出那个书生被当作凶手,其实是从你指认他开始的吧。若不是你故意引导,怎么会让所有人都刚好承认看到他放的火?”
孙建白未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当年的事,眼中冒出凶光道:“本来就是他放的火,咱们五个人一起指证的,若说他是冤枉的,你以为自己就能清白吗?”
秦桑听得十分认真,随即摸了摸下巴对尹五道:“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而且我怀疑杀死他们的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尹五听得一抖:“你说什么?你说是我们中间的一个人杀了他们?”
秦桑点了点头,道:“你们之所以会被捉进来,同当年的火灾有莫大关系。如果说当年死去的那个书生不是凶手,那么当年纵火的真凶,很可能也藏在我们中间。”
这话说完,尹五和孙建白跳着隔开一段距离,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指着对方道:“是他,一定是他!”
秦桑仍是盯着尹五道:“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事?为何到现在还不敢直说,有什么事,比我们的性命还重要?”
尹五双目发红,如毒蛇般盯着她,仍是坚定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桑冷笑一声,终是将怀中那物拿出来道:“这是从熊亮身上找到的,我刚才故意未将它拿出来,假装到熊亮房里去寻找,就是想试探着看看,这到底是谁的东西。”
她看着尹五逐渐变白的脸,将那东西放在自己面前,摇晃着端详一番道:“现在我确认了它究竟是谁的东西,才终于想明白,这其实是绸缎铺的账房钥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