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总觉得,岳宴溪的腿不该就这么废了,这个人可是岳宴溪,从出生起就是别人艳羡的存在,那么狡猾,那么胡作非为,现在的模样,该是装的才对。
岳宴溪握住禾谨舟的手,手掌紧紧贴着她的手背,但此刻无暇去感受悸动与甜蜜。
“你的手一直掐着我,不酸吗?”岳宴溪微笑着开口。
禾谨舟回过神来,条件反射而又礼貌地说:“抱歉。”
“真是个凶巴巴的大螃蟹!”
岳宴溪多少有点心虚,头一回希望禾谨舟快点离开。
但偏偏,禾谨舟站在床边,凝神望着她那对保养得溜光水滑的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就这样相顾无言好一阵,岳宴溪忍不住开口:“天色这么晚,我就不留禾总了。”
“嗯。”禾谨舟没有再说什么,但转身之前,又伸手碰了碰岳宴溪的腿,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怜惜。
岳宴溪像是被烫了一下,没了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和运筹帷幄,难得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青涩表情,但禾谨舟早已抬步出去,无缘将这些收入眼中。
岳宴溪很快收起脸上的傻气,苦涩一笑,禾谨舟啊禾谨舟,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
透透明明写着不喜欢,却又明明白白把她当个宝贝,否则怎么会答应她那些胡闹的条件,任她调戏。甚至,还能那样大大方方地让她看到眼中的心疼。
禾谨舟啊,真是比商场上那些成精的奸商还难懂。
禾谨舟刚进家门,手包里就传出嗡嗡的震动声,连带着金属扣都轻微地抖动起来。
她拿出手机,是谭齐的电话,作为司机兼特别助理,他全天24小时随时standby,从无一天例外。
——“禾总。”
“嗯。”禾谨舟轻轻应了一声,示意对方说正事。
——“刚得到消息,皮特李回国了,我会密切注意他的动向。”
“知道了。”
禾谨舟挂断电话,内心却不似电话里表现得那般平静。
谭齐口中的皮特李,其实不姓李,他原名叫岳中群,是最早一批离开华国的淘金客,靠着胆子大,从供应商手里买了一批二手采矿机,摇身一变,成了金矿主。
为外人所不知的,是他和岳老爷子是亲兄弟。
但这位老爷子已经几十年没回过国,这个时间点突然回来,很难不让人多想。
晚饭过后,岳老爷子走进书房,拿起桌上的窄边老花镜架在鼻梁上,把手机支到桌子上,神神秘秘地不知在看什么,时不时,脸上还露出凝重的表情。
“先生,该吃药了。”伴随着说话响起的敲门声,轻易就将老爷子吓了一跳,鬓角的皱纹都颤了几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