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虽是反应极快,却还是被温热的水溅到了衣摆上。萧羽墨站的稍远些,也是长腿后撤了一步,幸而未被溅到。
此时,一个木盆还在地上打着旋儿。
“谁!”
徐长卿抬眸愤怒地瞧向二楼走道。
“对不起,对不起,客官,小的走路,不小心滑了一跤。。。。。。。水撒了,对不住,小的这就给您擦干净。”
一个店小二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咚咚咚~”地跑下楼来。
“小二,将才没洗干净呢,再给打一盆洗脚水上来。”一个大汉站在二楼拐角处冲着小二喊道,余光扫向大堂,惊讶道,“呦,大人回来啦。”
那喊话的大汉正是秦牧玄的亲兵。
“洗脚水!!!”
徐长卿眼眸瞪得老大,下意识地撩起衣袍闻了闻,那味道。。。。。酸爽的很。
“哈哈哈~~~”
秦牧玄忍不住笑喷了。
这老王头才是这里最惹不起的存在,徐长卿要是不明白这点,有的苦头吃喽。
秦牧玄严重怀疑阎王爷是不是老王头家的亲戚。
“客官,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小的给您擦干净,饶了小的吧。”
那店小二吓得满头大汗,跑到徐长卿身边,“噗通”跪在地上一撩搭在肩上的毛巾就给徐长卿擦拭起来。
“滚开,别碰我。”
徐长卿平素最怕旁人碰触,他嫌弃地用脚将那小二撩到一旁,淡淡挤出个“滚~”字
那小二见这客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是知趣地连滚带爬逃到后院去了。
徐长卿想起了自己被师尊骂的狗血淋头,罚跪在山门口,最后还被禁足半年,不准下山。据一个师弟说,太清至尊和朝廷的天一武帝都来找师尊讨要说法,师尊为此还赔出去不少东西,朝廷才肯罢休,不再追究此事。
如今他趁师尊有事外出偷跑出来,一路打听下,来到了京城。
于是徐长卿强压住怒火,恶狠狠地盯向一旁狂笑的秦牧玄。
“等等,莫动手,莫伤和气,这位客官呀。。。。。。息怒,莫动怒啊。”
开元楼掌柜的抬高双臂踉跄着从后院赶过来。
“客官,有事好商量,小的给您赔礼了。这是十两纹银赔您件新衣裳,您若在小店留宿,本店可给您打个九折,各位客官各让一步,何必在此处大动干戈啊。”
徐长卿指向秦牧玄,眸中冰冷,道:“我只为取他性命,闲杂人等都滚开!”
“哎~~使不得啊,客官,”掌柜的赶紧去拉徐长卿,却发现自己摸了空,无奈地小声说,“那位客官可是朝廷的将军,前几日刚接下的圣旨,四品将军,还是太子少傅,莫说要杀了他,客官就是伤他分毫也够喝一壶的了。”
“太子少傅!”
掌柜的眼见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一脸懵逼的表情,赶紧解释说:“就是太子的老师。”心头却生出几分鄙夷,“也不知是哪家的纨绔,不学无术,连太子少傅都不晓得。将才倘若真地开打,准给自家招来祸端。老汉我家中若有这么个没眼力见儿的惹祸精,生出来就得给掐死。”
一道冷汗自徐长卿的脊背滑落,这家伙入京后怎地就成了太子的老师?。。。。。。。得亏方才没动手,不然这回师尊也罩不住。
“擅杀朝廷大将之罪,为师的,我——也罩不住你啊。”师尊警告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可这漫长几日里的痛苦经历,不都为着这一刻的到来?如今却出现了更大的障碍——这家伙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少傅,这下可真是动不得了。
一切手段还未到用尽的那一刻。徐长卿捏紧拳,眼底阴冷浮动,端详着秦牧玄,要他性命是万万不能的,但教训一番应该还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