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玄双手扶膝,一阵的坏笑,而后继续说:“陛下,这个方法对他国,对自己国内都是同样有效的,也就是说只需调低需要物资的税率,凭借商人们如饿狼般敏锐嗅觉,便可帮咱把需要的东西统统搞齐。这便是灵活税制的妙用。”
“好!”赵钦兴奋地拍了石桌一下,震得杯中茶水四溢,“有你小子的,不错。”
“陛下抬爱了,微臣也只能说个皮毛罢了,具体细节,还需要户部各位大人,以及各位阁臣一起商榷,小子才疏学浅,就不多参与了。”
“秦卿,你这也叫才疏学浅?户部尚书也没你玩得溜吧?”
赵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牧玄。
“陛下,不是微臣谦虚,是真的才疏学浅。国家大计不是一两个人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微臣不行,陛下亦是不行。调整税制这种关乎国本的事同样如此。”
“嗯~~秦卿,你这话才是老成谋国之言。”
“陛下过奖了。”
“陛下,咱们接着说收税的事。那么这天下谁最穷呢,刨去无产无业的流民,最穷的就是种庄稼的农民,也是国家里占绝大多数的百姓。可就是这些最穷的农民却是这个国家税收最主要的来源。十税三甚至在很多地方是十税五,一亩地,辛辛苦苦,老天爷给面子才能收获三石左右,”秦牧玄有些心痛地讲述着一个可怕的事实,“但税负却是接近一石。比如靠近边境的州县地方官员接着战备或者别的名头加到了一石五斗。农民辛苦一年所能留下的仅仅是饿不死而已。”
关于梁国税制秦牧玄是这几日翻看皇家书库看到的,在随州城河苏千户闲聊时也聊到过关于这些的事情。
“这~~~”
赵钦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攥紧拳头。
“这不公平对吧,陛下,可事实就是如此,官员可以减税或者免除部分,不用徭役,商人依附官员同样也可以。豪绅地主也是一样,甚至很多官员本身就是地方上的豪绅地主。他们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穷的快活不下去的农民却要承担一地的主要税负,甚至每年还要抽出家中不多的劳动力去服徭役。风调雨顺时还好,农民还能忍受,如果天灾不断呢。。。。。。”
秦牧玄实在不敢讲出来,赵钦肯定也明白。
“讽刺的是,现如今梁国到处天灾不断,农民活不下去便会造反,而如今之所以未到这一地步的原因,不是因着地方官赈灾之功,而是这连年的战争,抽调了太多的年轻劳力,余下的人力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已是忙得脚不沾地了,还顾得上造反?
“可是,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到了无论如何也难活下去的时候。。。。。。。。陛下,这才是梁国最大的危机。”
此刻赵钦目光呆滞。
秦牧玄为皇上倒满了一杯茶,“陛下,咱梁国下面有两条路可走。”
赵钦把杯中茶一饮而尽,“秦卿,你尽管说,只要说的是实情,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你。”
“谢陛下。”
秦牧玄迟疑了片刻,斟酌语句,而后开口道:“第一条路,发动战争,不管对方是北凉还是景国。但有个前提,那便是一定要打赢,一举灭掉对方,掠夺其所有钱粮,亦或是逼着对方用大量钱粮买回和平。
“第二条路,就是变法,自上而下的变法,彻底消除国家内部的隐患,养尊处优,国富民强。”
这句话真的说到了赵钦心坎里,秦牧玄开始诉说的梁国状况,作为一国之君赵钦自是心中有数,正因如此,他才豪赌一把发动对于景国的战争,也就是秦牧玄所说的有一条路,但结果却。。。。。。
“陛下。”
秦牧玄看到此刻气氛到位了,决定抛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杀手锏,一举奠定自己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秦牧玄撩袍跪了下去,给赵钦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君臣礼。
“臣,太子少傅,宁北军指挥明威将军秦牧玄,为陛下,为梁国,献上变法之策,变法分为:税法,农法,官法,工法,科举法,此乃助陛下富国强兵平定天下之法,望陛下采纳,并酌情分步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