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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的药酒只不过弄坏了他的心脏。
心脏好痛,灼烧似的。
……好想见白行玉。
此时他已换好婚服,挽好发,静静听着千红一窟的笑与叹,交代一会儿拜堂的仪式。什么三拜啦、合卺啦、结发啦……
其实,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活在刀光剑影里,不大懂这些礼节。
千红一窟也是说说停停,捋不清楚的地方干脆拍拍古鸿意的肩膀,“哎,衰兰,你看着来”。
“老板娘……”衰兰垂着头,声音很哑。
“到现在,我依然看不见。”
马上就要拜堂,应该没有机会了,除非神迹。
千红一窟“呀”了一声,有些愠色,“毒药师不是叫你莫要睁眼么?”
可看到衰兰垂下的长眉,那样哀伤的样子,她又忍不住软下声音。
“神迹。”她重复一遍,搭住古鸿意的肩膀,慢慢抬起眼睛,虚虚看着窗外飞雪。
“衰兰,你可知我见过最大的神迹?”
古鸿意颔首,轻轻摇头。
绣阁阁主,持天下第一的暗器,又神出鬼没,常年不知所踪,她见证过何等神迹,有过何等奇伟的际遇,都不惊奇。
滟滪堆的水天一色?天台山的雾霭沉沉?
也许,她也见过武林大会上,白幽人挥出流水般优美的剑气,被簇拥着戴上属于英雄的桂花冠。
古鸿意没见过那顶桂冠。
但一定很神气。
白衣胜雪,桂冠皎洁。
千红一窟的声音随着掌心的温度落下。
“我见过最大的神迹,是那一夜,你纡金佩紫,簪花芍药,抱着小白,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的小店前。”
古鸿意楞了神。
“我不曾想过,你真的会救他。”
亦或说,救他的人,怎会是你呢。
于千万人之间。
千红一窟声音少见地很沉,“那一夜,当真有趣。衰兰,我等了一年,终于等来了你,等来了一个救他的人。”
“所以我也入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