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张开手掌,动作很慢,很轻,但手心伤痕还是皲裂开来。
他扳着指头,一项一项,慢慢数着,
“三道山河一剑、三百两黄金、九天的追杀、两夜的逃亡……”
声音哑哑的。
古鸿意自顾自的数着些什么。白行玉没有理会他,只是拼命向前逃。
古鸿意把这几个数字,反反复复,数了又数。
他垂下眼眸,气息温温地吐在白行玉的脖颈边上。他小声说:
“你明明一点…都…不便宜。”
你一点都不便宜。
字字句句。
不轻易。
白行玉眼眶一沉。
使用锦水将双泪的侠客,却半生无泪。他的剑,便是他的泪。
不是无泪。要看泪,为谁流。
追兵随细雨而至。
“白幽人就在那。”
“抓住他。”
他们被团团包围,逃无可逃。
白行玉把古鸿意从肩头放下,扶着他轻轻躺下。
雨水落进古鸿意眼睛中,眼睛生涩,视线模糊。
他看见白行玉跪在自己身边,小臂颤抖着摸索着他腰侧的剑。
冷冽美目蓄满了异样的神情,像一根绷紧的弦骤然断裂。
四弦一声如裂帛。
那是冷峻而疯狂的神色。
白行玉抓起他的霜寒十四州,跌跌撞撞地提着剑站起来。
古鸿意倒在地上,伸出手,却无力抓住他,指尖徒劳的从他的发丝穿过。
“白行玉……你要做什么。”
白行玉抓着霜寒十四州,咻地一声,剑出鞘,银光琉璃。
“我去把他们都杀了。”白行玉无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