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十字剑,她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白天里有着圣母般温和微笑的克里斯蒂娜,在夜间却化身为杀人噬血的女魔头,脚下的黑皮靴踩着满地的子弹壳缓慢的前行着。
一分钟前,这儿发了生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枪战,天花板,墙壁上,家具上,随处可见密密麻的弹孔。别墅里如今是狼藉一片,到处布满了尸体,死者都是中年男子雇佣的保镖,个个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色眼镜,面对着突然闯入的女圣殿骑士——此刻称其为女魔头或许更适合些,他们进行了激烈的抵抗,却在一分钟内被全灭。
保镖们的死状千奇百怪,吊灯的水晶灯上挂着一具尸体,那儿离地面少说也有四米高,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弄上去的。有几具尸体倒在墙边,墙上残留着明显是用脑袋硬撞出来凹痕,最夸张的的是吊在天花板下的一具尸体,整个脑袋都嵌入天花板内卡在那儿!如果是被人扔上去的,那就太恐怖了,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将一个近两百斤重的大汉扔到这么高的地方?
中年男子的脸惨白得没有半丝血色,他的后背紧贴着墙壁,面对着要杀自己的克里斯蒂娜,男子的眼里却流露出赞赏的表情。
「真是残忍啊!连杀十三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克里斯蒂娜,做为一件终极杀人兵器,你相当的完美!无论是手段和能力都远远超出了设计者的预计!」
「刚才死掉的不是人,只是异端!而我,也不是杀人的兵器!我不喜欢杀人!」
「可是你今晚已经杀了十三人了!」
「如果杀一人可以拯救千百万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杀!」
克里斯蒂娜的眼睛始终盯死在猎物的身上,声音就象她的剑一样的冰冷。
「你不是杀人兵器,那你是什么!生物管3号吗?」
男人嘲讽的道。
生物管3号,这个词让克里斯蒂娜娇美而冰冷的面孔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但她随即回复正常。
「我是上帝的神鞭!主派我到人间惩罚异端的执行者!」
「三年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啊,一点都没有改变!消灭异端的上帝之鞭?真可笑啊,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异端啊!「「再重复一次,我已经获得了主的救赎!我不是异端!」
背贴着墙,男人的脸上全是嘲弄的表情。
「焚蒂冈的那些小鬼们真有本事,居然能把你这个异端培养成十足的宗教狂!是哪个小鬼灌输给你这些东西的,教皇吗?「「是我的一位兄弟!」
「你的兄弟?六号七号被美国佬抢走了,四号五号留在中国,二号?那个自大狂更不可能!难道是那个失败品,那个脑瘫儿,他居然醒了?「「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冷冷的答着,克里斯蒂娜又逼近了一步,男子退无可退。
虽然在这世上生活的年岁需要用到四位数来才能记下,但男人并不想就这么死去,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和挣扎。
「一直都是清醒的?也对,他和你一样,当年设计时都倾向于精神型!只不过他比你更侧重于这方面的能力!也只有他才会教出你这样的宗教狂!既然你说你是上帝之鞭,那么,你要知道,在天主教的教义里,弑父可是一项大罪!」
「弑父?父亲这个词,只适合正常生育的孩子!而我,确切的说,我最多只能算是你的身体的衍生物!父亲这个词,并不能用于你和我!」
克里斯蒂娜的瞳孔猛的收缩,这是她出手的前兆。
男人开始恐慌起来,歇斯底里尖叫着:「你不能这么做!杀了我,你身后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对他们的重要性!」
房间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里再一次回响起男人的惨叫声,数秒后,房间里的灯光重新被点亮时,克里斯蒂娜的长剑刺穿了中年男的心脏,将他死死的钉在墙上,令人感到怪异的是,男子中剑的心脏部位并没有血流出来,只是伤口处不停的鼓出许多白色的泡沫。
受了如此至命的一击,那个男人居然没有马上死去,他嘴里咳着血道:「你消灭了我就能证明你是上帝之鞭了吗?不要忘记了,在这世界上,还有六个和你一样的异端存在!他们全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要证明你是上帝之鞭,你获得了救赎,那就将他们统统宰了!」
克里斯蒂斯面容不变地道:「我的兄弟姐妹,在这座城市里,现在就有一位!过不了多久,其他的几位也将在这儿聚集!」
「什么?」
克里斯蒂娜的双手已放在了剑柄上,慢慢的旋转着剑柄。
「对于他们,死亡并不是获得救赎的唯一方式!但你却只有这种选择!」
当克里斯蒂娜拔出剑时,男子已经断气。但她却没有就此收手,用剑在男人身上划出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接着从身后取出一个瓶子,将一些银色的粉末散在伤口上,沾染了这些粉末后,伤口处鼓起了更多的白色气泡。不一会儿,男人就变成了一具流着脓水,仅余下白骨的尸骸。
完成了这一切后,克里斯蒂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汽油泼在房间各处,开始纵火。
整个过程,她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无比的冷漠,冷漠地杀死自己的「父亲」,冷漠地毁去尸体,再冷漠地纵火烧尽一切痕迹。
火舌吞没了整间别墅,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火光将克里斯蒂娜的身体拖出老长的一个影子……
面对着燃烧的建筑,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一脸虔诚的祷告着:「不要再给人类机会制造出象我们这样的孩子了!」
「永远消失吧,该隐!」
※※※ ※※※ ※※※ ※※※ ※※※雨兰找到克里斯蒂娜的时候,天已经微亮。
换上了身修女服的克里斯蒂娜,正待在骆神甫管理的教堂里,面对着圣母玛丽娅的雕像,忏悔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