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歪脸吐出它,“我喜欢你的血性。”
何沣松开他,顶着他的右肩过去,史蒂文被迫转身,朝地上吐了口血,“你没有路费,帮我再打一场,我可以给你赢来的钱作为报酬。”
何沣停下脚,回头看他,“以中国人的身份打。”
……
珍珠港事件一出,在美日裔地位骤降,不仅失去了工作,连日常生活也受到影响,不断受到恐吓与不公平对待。在事情变得更严峻之前,部分日裔选择回到日本。
何沣跟着一条商船离开,他不得不和这群日本人待在一起,即便这些只是普通民众。他得去找谢迟,去找藤田清野算账。
藤田家空荡荡的,只留守着一个打扫屋子的妇人。
何沣翻进屋子的时候,她正在偷喝从酒窖里偷出来的清酒,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就被一把刀架住了脖子。
她吓得举起手,发出难听的尖叫声。
何沣将她翻转过来,按在椅子上,“再叫我挖了你的眼。”
妇人汗流浃背,举着手哆嗦。
“人都哪去了?”
“去……去中国了。”
“三九年底藤田清野是不是带回来一个女人?”
“我不清楚。”
刀尖抵着妇人的脖子,一阵刺痛,她咧着嘴带着哭腔,“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去年年底刚来的,只知道夫人生了重病时日不多,去中国找她的孩子了。”
何沣逼问不出话,这妇人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来到藤田清野的房间,里面拉着帘,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从前那些奇怪的东西全被拆了下来。何沣到处翻,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最终他在衣柜里翻出了两件旗袍,它们被叠的整整齐齐,和藤田清野的衬衫放在一起。
何沣又去了趟小池家,也是空无一人,罗灵书和小池良邑应该还在上海。
他在东京晃了两天,没探到一点儿消息,便回了上海。
从前谢迟住的地方已经换了租客,旗袍店也关门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阿如,或是其他有希望知道谢迟半分消息的人。
罗灵书和小池良邑还住在老地方,何沣熟门熟路地翻进窗,彼时罗灵书正在焦头烂额地看文件,听到身后摆件轻动的声音,回过头来,见来人,瞠目结舌。
何沣取下帽子,低声道,“是我。”
罗灵书扶住桌角,什么话也没有说,立马去锁上房门,拉紧窗帘,才回到何沣身边。她握住他的胳膊,“你还活着,你果然还活着。”她眼眶微红,极力控制着眼泪不让自己变得失态,“我一直派人在找你,你去哪里了?”
何沣并不想将那些经历与她诉说,也没有心情与她慢慢寒暄,“晚之在哪?”
“那个女人?”罗灵书松开他的衣袖,“藤田清野找了个替身代她死,这也是我的暗探查出来的,她被藤田清野带回日本了。”
“藤田清野呢?”
“不清楚,我们两家已经彻底决裂了。”
“他的家仆说他们来了中国。”
“也许吧。”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
罗灵书皱起眉,“你还对他的女人不死心?”
“那是我的!”
“我不会让你再去找死。”罗灵书退后两步,虽不知他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这阴骛的眼神,仿佛变了人似的,“你已经为她两次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