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逸对战英狐疑的眼神视而不见,反正结局如此,谁也不知道过程是如何的。
到了通道起始之处,卫子逸把匣子交予李久龄,战英禀明二人几乎同时推门而入,何乾坤与李久龄飞快对视了一眼,何乾坤眯起眼睛看了一下卫子逸,卫子逸无奈地摊手耸了耸肩。
李久龄眼神在卫子逸身上一扫,便说道:“那么这一局就算平局了。”
卫子逸偷偷吐了口气,为难地问道:“若是明日我胜了师妹,岂不就是平局了…”
李久龄岂会看不出卫子逸那得逞的样子,他只不动声色地道:“先等明日比完再说吧。”
几人出了瀑布,回到大殿,待卫子逸与战英告退后,李久龄方开口:“师兄,你怎么看?”
何乾坤无奈地道:“我的徒儿我最了解,我岂会不知定是他做了手脚。千机谷开创以来从未遇见他这样的徒儿,着实让人无奈。”
李久龄道:“他应该是对明日胜券在握,他就是想二人各赢一局,机关术打平,让我们无奈之下判定二人平局,可各自游历。”
何乾坤道:“必不能让他如愿,师祖传下的规矩,就是想让二位传人在三年间一同历练,培养默契与感情,来日共同接手千机谷,为千机谷的绝学传下衣钵。明日他若胜了,我们加试一场。”
李久龄微微一笑:“都不必加试了,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要征得你的同意。他既然不好好比试,也得给他点挫受受。”
何乾坤说道:“你先说来。”
李久龄与何乾坤细细说了,何乾坤听完思忖了下便应了。既然自己那徒儿对祖师传下来的比试如此不认真,那合该他尝尝苦头。
第二日,人都到场之后,何乾坤公布今日比试内容与规则。
“今日比试的是奇门遁甲。”何乾坤顿了顿:“师祖千机老人传下的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局,你二人都知道吧?”
战英与卫子逸皆点头,心内却有疑问。他们二人都参透不了,提这个做什么?
何乾坤接着道:“今日给你二人各一炷香时间看这一千零八局秘卷,后你们在一炷香内默出秘卷,记得多的那一位胜出。”
“啪嗒”一声响,却是卫子逸手中拿着的玉扇掉落在地。“师父!奇门遁甲,不是比的摆阵,不是比推演,竟然是比强记么?我听你说过你同师叔当年的比试的不就是推演么?”卫子逸哀嚎着,万万没想会比强记,师妹过目不忘人尽皆知,这比法他如何有胜算,打的算盘也落空了。
何乾坤看着自己徒儿那吃瘪的模样,忍住笑,板着脸道:“只要比的是奇门遁甲即可,不拘什么内容的。况且这秘卷强记在脑子里,或许哪天就参透了,那岂非天大的好事?对你们也有助益。”
战英对师父师伯的安排亦感到诧异,她望向李久龄,李久龄只对她意味深长地笑。
她觉得这么赢了师兄,未免有些不光彩,毕竟就算师兄今日赢了她,他们二人也算打平,她依旧可以去报仇。
想到这,她便开口了:“师父…”话音刚出,何乾坤便打断了:“按规矩,比试内容由师父商定,今天的比试我们二人已经商议好了,不会再变,你们二人多说无益。”
卫子逸简直悔不当初,早知今日是这么个比法,昨日就应该胜了,至少可以找回些面子,而不是如今这般一局也未胜出。
不管怎样,第三场比试在卫子逸的哀嚎中,战英的不安中,开始了。
若是寻常的奇门遁甲书籍,卫子逸理解得快便记得多,未必会输。但偏偏是他尚未领悟参透的秘卷,强记哪里会是战英的对手?
结果不言而喻,战英一柱香内默出了三百二十四局,而卫子逸只能默出百余局。
何乾坤当场宣布战英是出师比试的胜者,未来三年卫子逸便得追随她左右,供她驱使。
“师伯,我不用师兄追随我,也不欲驱使他,未来三年可否各自出谷历练?”战英见卫子逸那张脸无精打采,一双俊目里满是沮丧,心有不忍。
“不可,这是规矩,未来三年即便你不驱使他,他也得同你在一处历练。”何乾坤道。
卫子逸见战英为他求情未果,倒是感念起战英来:“罢了,师妹,追随你也好,你不是要去汴国吗?我还未去过汴国呢。对了,以后我吃住都有你管了,你可得对我负责~”他摆出一副无赖至极,贱兮兮的模样。
战英见他已经恢复如常,便也不再多说,只笑道:“跟着我,粗茶淡饭倒是有。”
卫子逸抗议道:“你知道我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喝玩乐,粗茶淡饭的日子我过不下去哇~”
李久龄打断二人:“今日收拾收拾,明日你二人便可以出谷历练去了。不用往谷中来书,三年后回来接管千机谷。”
战英与卫子逸告退去收拾行囊,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李久龄道:“师兄,你一辈子最大的心事就是当年输给了我,总想着要你的徒弟打败我的徒弟,方能放下心结。昨日为何又会答应我,今日让战英胜出?”
何乾坤道:“我这徒儿的性情与天赋,我们都了解。如果昨日他不动那手脚,应该是胜出的。加之今日奇门遁甲的推演,他本该赢。这你可承认?”
李久龄颔:“这是不假。”
何乾坤松了口气:“他有这般能力与天赋,我的心结早就打开了。想起去年你说的,这孩子还不知自己要的是什么,昨日看来的确如此。罢了,我既然与他有师徒的情分,又怎么会不希望他好?你说的对,让丫头胜出,他追随丫头三年,来日会有更大的成就也未可知。”
李久龄知道自己这师兄的性情,虽然平时看起来同孩童一般任性,实则内心柔软,心如明镜。
他拍了拍何乾坤的肩:“希望这三年他们二人能成长起来,来日接管千机谷,好好把绝学传下去,也不枉你我二人教导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