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龄正色对战英嘱咐:“若你们真有一日对上他,万不可掉以轻心。因他天赋高,师傅又是倾尽所有教的他,外加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所以你们两个人联手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那裘海是怎样的相貌,可有特点能一下辨认出来?”战英询问仔细,以免日后见面不相识。
李久龄道:“样貌没有什么可说的特点,只是他那年入谷,不小心触一个他走后加设的机关,情急之下他自断左臂保命。”
战英把这事记在心上,便不再提这个话题,接着看密室中的其他物件。
她的眼一扫到墙上靠着的一个巨型木鸢便再也移不开了:“我听师兄说过,谷内藏有一架木鸢,能如同纸鸢一般在天际翱翔,说的可是这个木鸢?”
李久龄道:“正是。”
战英有些难以置信:“如此巨型,看起来也十分沉重,便是动都得十数名壮汉才能推动,如何能上天?”
李久龄说:“这涉及到空气流通的度,动力等,你目前机关术还未到火候,暂时也难同你说。这个木鸢是第十代传人用尽一生心血绘图,斥十五名工匠,历时两载才完成的。因起初飞不起来,便一直进行改动,直至最后能升空时,十代师祖已经风烛残年命不久矣。”
战英为先人前辈的毅力感叹:“此木鸢能完成,凝聚着师祖的心血啊!师傅您见过这木鸢上天吗?木鸢的图稿也焚毁了?”
“万幸,此木鸢的图稿幸免于难,尚在谷中。”李久龄答道:“我不曾见过木鸢上天,因这木鸢体积庞大,要把密室拆出一堵墙,还得要许多人共同使力推出去方可。实属劳师动众。”
战英看了那木鸢巨大的身型,想想也确实如师傅说的那样,心中便有些遗憾,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能见到木鸢上天。但是想到自己可以看这世上仅此一份的木鸢的图纸,不免又高兴起来。
“好了,再看下去天都要黑了。这里面的东西件件都是珍品,凡学机关术的无不奉之为至宝,但今日带你来不是为了看这些。你来这边。”李久龄见她还欲研究木鸢,便喊她办回正事。
战英不舍地把胶在木鸢上的眼神收回,走向师傅。在李久龄身前有一个架子占了一整面墙,上面是各式武器,还有暗器。
“你说袭击你的不止一人,你功夫不高,对手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那普通武器铁定不行了。”
“是,所以我想着在我屋内做几个机关,这样至少保证我夜里在屋内不受袭。只是做机关需要时间绘图,我怕对方近日会动手,便想来谷内求了师傅,带几张现成的室内机关图回去,若有轻便的机关带几个走,不知师傅可否应允?”战英诚恳地问道。
李久龄说:“你想的不错,屋内是要安上机关以防夜里偷袭。但是只屋里防守是不够的,你可知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
战英喃喃自语:“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她反应过来:“确实如此!那我应当选些趁手的武器!”
李久龄看她反应挺快,觉得她当真是孺子可教:“那你在架上选一个吧,明暗武器都有。”
战英细细在架上挑选起来。
这千机谷的武器并不是常规的十八武器,刀枪棍棒类,而是都带有机关或者暗扣的器械。比如血滴子,那便是抛出后扣于人项上,里面便有三根弯的刀片弹出,把人头齐根割下,十分残忍。
再比如那九爪勾,用铁链抛出后,九个带仞的爪子遇见目标后便死死抓住,再一扯便会把抓住的部位割成九块。
战英看都不看这类的,先是太过残暴,其次她的腕力不足,武功也不高,使不好这些。她便只看那些借助器械使力的弓,弩机,铳子之类的武器,以及可以轻便携带,不易被现的暗器。
战英对架上东西的功用并不十分熟悉,不知从何选起。李久龄见她有些踌躇不定的样子,便拿起架上的一个铁铳子:“这是你师伯做的,威力大,准头好,用法也算简单。”
战英看那是一管小臂一般粗细和长短的铁制圆筒,上面雕着祥云的图案。只是在靠近圆筒尾部的筒壁上有一个圆洞,而尾部是一个由另外一块铸铁封起。在铸铁下方有一个圆扣,正好能伸入一根指头的模样。
李久龄拿起旁边的一只绒布袋,解开束口的绳子,从里面抓出一把铁弹,一颗颗往圆洞中放去,只放了九颗,剩下的又放回绒布袋中。
他把最尾端的铸铁用力往外拉,直听到“咔哒”一声才放开,把铁铳对准一面空墙,一手托着铁铳底部,一手扣动下方的圆扣,只听“啪”的一声,那一串铁弹便呈扇形射出,深深钉入了墙上,连成笔直的“一”字。数数正是九颗。
战英惊奇不已,拿起袋中的铁弹细看,那是两头尖利中部圆,类似橄榄核的铁弹。那铁铳中定是有强力的弹簧把它疾射而出,外加它尖利的顶部,如此便能造成杀伤力。
“何师伯好生厉害,这铁铳一次出九颗铁弹子,还能呈扇形,这便能一次对付多人了。”战英对这铁铳爱不释手。
“你何师伯在机关术上确实胜出为师许多。你带回去勤加练习,关键时刻可以以一敌多,只是你最好用来作最关键的一击,最好一击即中。否则下一击之前你装铁弹拉弹闸需要时间,对方又能早做准备,对你不利。”李久龄叮嘱道。
“是,弟子一定好生保管使用,事毕便交还回谷内。”战英郑重接过铁铳与那一袋铁弹。
“你再选几样随身的暗器带走吧。”
待战英选完暗器,拿完机关图纸后便出了谷,彼时已近日暮,战英恐天色晚了会有危险,忙翻身上马,以期能早些回到城内。
她刚骑上马,马还没开始跑,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懒洋洋的人声把她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