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过吗?
嗯。
徐淼指甲掐着手心:那为什么没在一起?
我们不能。她说:以后也没机会了。
到此为止,徐淼以为那个人已经是死人。
对不起,我明白了,霈霈。徐淼轻轻放开手,说:无所谓,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嗯。
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嗯。
他像个孩子一样反复执拗确认,在她这里他永远是固执的,固执到她稍微有一点儿离开的趋向他就会发慌发疯。
刚上大学那会儿他与她形影不离,大学同学都以为这是她男朋友。一次她失约,临时被抓去开会,迟到了近一个小时,她到约定的地点时他还在等。那时是初冬,刚下过一场冷雨,他穿着单薄衬衣立在湖边,嘴唇已经冷得发紫了。她注意到他食指上几乎见血的掐痕和咬得光秃秃的拇指,拇指的指甲被啃咬得很短,露出鲜红的嫩肉。
为什么不多穿点?她扯下自己的围巾给他,他顺从地低下头,解释说:感觉这样好看一点,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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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霈与于程飞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多数是于程飞打来的电话,或偶尔寄来的明信片。
徐淼对她告白后,于程飞当晚打来了电话,仍旧笑意盈盈的:这样拒绝他好吗?那么痴心的一个孩子。
你管太多了,于哥。
我可没有干涉,只是作为旁观者发表一下感言。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有些事情很容易推测出来。于程飞那边也在下雨,他说:观察过蚂蚁么?成队的蚂蚁,枯燥地循环往复劳作,即便再热忱的观察者长久看下去也会丧失兴趣;但倘若盯住其中一两只蚂蚁,看他们如何搬运食物,如何颤动触须,如何挣扎着从一滴水里爬出来。。。在不去预知的情况下,观察一个个体会比观察整体有趣得多。
。。。。。。你想说什么?徐淼对你来说是蚂蚁?
于程飞笑了笑:不,我在教与你生活的乐趣。
张霈没作声,短暂停顿之后,于程飞问:想不想听听张泽的事情?
张霈屏住了呼吸,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必。
真的不必?他过得好像不是很顺意。
张霈立在空冷楼道里,声控灯因为长久未被声音惊扰,在短暂的电流滋啦声里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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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淼的生日,他推脱了一切好友的邀约,只与张霈待着。
这样不太好。张霈说:多认识一些人,对你没坏处。
屋里暗着灯,徐淼正一根一根点燃蜡烛,一颗一颗豆子似的火苗亮起,两个人的眼底都跃着暖色。
他收回打火机,坐下身来,看着蛋糕上的蜡烛,声音也似乎染了温暖火光似的:别人都与我没关系。他说:连父母都是,我甚至没在母亲的肚子里待过。
所以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张霈说:谁都不是谁的依靠或者附属物,你得学会独立活着,正常地恋爱。
正常的?徐淼低下眼睛:霈霈,不要把我往外推,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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