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灯火辉煌,江意燃站在人群中央,红色的长裙垂坠而下,像是在水中渲染开的朱砂。
秦曼潇晃着手中的低度香槟,心情愉悦,“没有那个女人碍眼,氛围也舒坦了不少,是吧?”
“是啊。”盛洲心情不错,“我姐的情况好了不少,大概也是除小人之后,转运了。”
楼上,漆黑的房间。
江漪兰坐在黑暗中,她想去摸口琴,试图借此弄出点声音引人注意,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手边只有小提琴。
她轻轻触摸着琴身,左手仿佛触电一般猛地后缩。
不自觉地,她想起了那天在学校附近,那个精神病人划向左手的一刀。在那之后,她试过弹奏,但是手指不再像之前那么灵活了。
“不行……不行……”她整个人缩成一团。
缓了许久,她又伸手过去,想捡起琴弓,脑子里却响起另一个声音。
“如果不是你抢走了属于她的荣誉,她怎么可能会死不瞑目!难道你无意识的犯错就不是错了吗?”
她安静地坐着,感觉胸腔进了水,压得整个身体向下沉。
虽然她可能是无意识地伤害到了别人,但一句“不是故意”真的能把所有事情轻飘飘盖过吗?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最后还是摸索着架起琴,开始演奏。
她拉的是非常简单的练习曲,父母教给她的第一首曲子。明明是最简单的旋律,但她总觉得周围有杂音,干扰她的演奏。
“是你杀了她,你为什么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一阵一阵的杂音在脑海里响起,她不得不停下演奏,盯着自己左手的方向。
手停下了,杂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响。她拨弄着琴弦,试图把这个声音盖过去。
但好像都无济于事,就好像她现在的挣扎,似乎都没有用。
头疼,止不住的头疼。
小提琴摔在地上,她抱着头,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掩盖住周围的杂音。
有什么在她身体里不断响起,就像是父母去世的那天,她感受到的一样。
大厅。
江浮换了衣服,走了进去。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她,就连江意燃,脸上也闪过几秒呆愣的表情。
江浮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微笑着走上前,“抱歉,出了点事,来晚了。”
“你……”江意燃满腹怀疑。
刚才她才把人关起来,现在人又安然无恙地出现,明显是有问题。
“怎么,我不能来?”江浮嗅到了心虚。
在她去温室庭院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事情,会让江意燃这么震惊,应该是她做了什么让江漪兰不能出现在现场的事。
也就是说,她不在的时候,真正的江漪兰出现在了这里,还被欺负了。
她眯起眼,声音里压着几分怒意,“还是说,按你的设想,我应该在哪?”
江意燃并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开口,“知道自己碍眼,就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待着。”
回避问题,就说明真的有问题。
“既然我是碍你眼的人,那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还有,你一边说我伤害了你的朋友,必须为此赎罪,那你呢?你刚才做了什么,不敢说出来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