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畏首畏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贪心不足。”
虞星阑连珠炮似地斥责,猛地一拍桌案坐下,淡漠地瞥了吕文滨一眼。
吕文滨连忙弯腰,小心翼翼地为他取来新酒杯,并斟满。
“还望虞大人解惑释疑。”
虞星阑冷笑连连:“太孙进城之事,无需在意,难道他能荡平这开封城?荡平整个中原腹地?”
吕文滨赔笑道:“肯定不能。”
“既知不会,何必过分忧虑。他朱允熥驾临开封府所为何来?”
吕文滨一脸茫然:“请虞大人明示。”
虞星阑摆摆手,“自是为了个说法。六府灾情?非也。他不过是要揪出几个贪官污吏,要一份让朝廷满意的答案带回京城。既然这样,咱们就呈上这份满意答案。”
吕文滨眼神一闪,犹豫片刻后低声问。
“两司……诸位大人有何打算?”
虞星阑冷冷道:“你不是一直在忧虑储学海那蠢材留下的烂摊子吗?”
吕文滨默默点头。
朱允熥将储学海问斩的消息,开封府也是近日才获知。
这个蠢材竟留下了不少足以牵连开封府众人生死的把柄。
无人知晓储学海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又记录了何等秘密。
开封府上下,无人敢保证,自己和所作所为不会出现在储学海的遗物之中。
虞星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储学海虽蠢,倒留有一手,叫大家措手不及。可这又有何用?他自以为把东西匿于开封府衙背后,便能瞒天过海?”
“府衙背后?”
吕文滨闻言,嘴巴不自觉张大。
没曾想,储学海竟有如此胆色,不仅留下了众人的把柄,还大大咧咧地藏到开封府衙的后院。
虞星阑面沉如水:“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觉得躲在官府眼皮底下最安全。”
吕文滨已是一跃而起,神色焦急:“虞经历,还望海涵。”
言毕,吕文滨连忙拱手作揖。
虞星阑一把拉住吕文滨,硬生生让他重新落座。
吕文滨此时因内心的焦灼与忐忑,不自觉地摆动着衣袖。
“虞经历,太孙即刻将至,储学海留的物证,若你能猜到所在,朱允熥怕也是心中有数,否则怎会恰逢其时来到开封。”
吕文滨一脸的慌乱,
相比之下,虞星阑则显得游刃有余。
“吕通判是想赶回府衙销毁储学海的遗物?”
“不然呢?莫非虞经历打算保留那些东西,亲手奉送给太孙?”
虞星阑轻笑出声,又一次把吕文滨按回座位上,自己踱步至船舱,掀开了朝向府衙一侧窗帘。
吕文滨坐立难安,心里挂念的全是储学海那蠢材藏于府衙背后的秘密。
紧锁眉头注视着虞星阑,视线穿越窗棂,投向府衙方向。
虞星阑却愈发显得轻松自得,甚至还转身为吕文滨斟满酒,浅酌一口。
“吕通判,好好待着,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见状,吕文滨的焦虑愈发升级,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哎呀,虞经历,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可是关乎许多人项上人头的大事,别藏着掖着了,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