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摆手轻叹:“十四载光阴,唯有这棋盘伴我度过。”
他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茶香缭绕唇齿间。
而后,朱橚望向静候一旁的吕文滨,赞道:“吕通判的茶艺愈发精进了。”
吕文滨差点就要跪地,恭敬答道:“全赖殿下指导,臣才略窥门径。”
朱橚微笑饮尽杯中茶,缓缓起身踱至窗边,双手搭在栏杆上,凝视着开封府的繁华景象,目光最终聚焦于府衙内的江南风格庭院。
“西巡官员们都安置妥当了吗?”
吕文滨颔首,心头泛起一丝忐忑:“已安置好,不过……”
西门越泽轻咳,故作严肃:“殿下跟前,直说便是。”
朱橚也问:“出了什么状况?”
吕文滨应了一声:“迎接时一切如计划,我亦借此机会暗中提醒。没想到吏部主事石元驹,在进城前,竟唤了锦衣卫在外查探。”
闻言,西门越泽皱眉,悄然靠近朱橚背后,低声问:“殿下,是否需要……”
朱橚没转身:“需要什么?干涉锦衣卫还是插手朝廷救灾之事?”
西门越泽沉默,眼神中难掩忧虑。
吕文滨静立,只待命不敢妄言。
朱橚忽转身面对西门越泽:“西门兄,你该去见他们了。”
西门越泽领悟,随即又惑:“殿下您……”
此时朱橚已背手走向楼梯,闻声回望。
“朱允熥代天子西巡并监督六府赈灾,持天子令。我作为宗室成员,驻藩开封,无论是情是理,都该亲自接待我的这位侄儿。”
西门越泽很是困惑。
“您是要去拜会朱太孙?”
他脑海中回旋着这两天的消息,朱允熥一进徐州府,各种传闻就不胫而走。
徐州府内,几千乱党被一网打尽,接着一进入兰考县,就摘了县令储学海的脑袋。
据说,陈留县那位,自己套上枷锁去领罚,结果朱允熥亲手给他解枷,带进了兰考县衙门。
这一件件的事,都在暗示朱允熥这次是动真格的,要彻底整顿那六个受灾的州府,给老百姓带来实惠。
朱橚已一步步走下楼梯,嘴角挂着不褪的笑容。
“大家放宽心便是。”
朱允熥与戴星海在兰考县相交数日,交谈甚欢。
在朱允熥眼中,戴星海是能挑大梁的人才。
他们从六府灾情谈起,一路聊到河南道现状,乃至朝廷近年来的政策转向。
这位八年未曾升迁的戴县令,职位虽低,但对朝野动态了如指掌,丝毫未因地位受限而忘却国家大事。
戴星海正是那种身处低位仍忧国忧民,能干实事的官员。
“居高则忧民,处远则忧君。”
“戴星海是个好官,太孙好眼光。”
兰考城墙上,潘开朗伴在朱允熥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