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新虽然置身事外,却也轻松一笑。
“既然是去看热闹,那就没啥可说的了。五军都督府的事我们插不上手,军事学院更轮不到我们管。朝堂上的规矩就是这样,看热闹哪能算错呢。”
詹徽环视一圈,到场的都是当今大明朝廷中文官系统的领军人物。
除了那个埋头搞育种的上林苑监不算。
应天府里各衙门都有代表在场。
詹徽却叹了口气:“以后别再试探了。眼瞅着往后,朝廷的大事就是摊丁入亩跟推广红薯种植,再加上处理东南的教化问题,内地的救济工作跟治理黄河水患。”
说到这里,詹徽目光凝重地扫过众人。
“之后……武将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厄……”
“这事……”
几位官员面露疑色。
任亨泰哼了哼:“各位散了吧,衙门里的差事耽误不得。”
大家看着任亨泰的面色,即便心有千言万语,也只好甩袖离开。
最后,凉亭中只剩下了詹徽,任亨泰和茹瑺。
三人沉默无言,直至外界喧嚣完全退去,任亨泰才缓缓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詹徽斜睨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今年的会试跟殿试,你身上的……责任重大啊。”
任亨泰猛然将茶盖扣在杯上,“再干几年,我也该告老还乡了。”
茹瑺静静地看着正值盛年却谈及退休的任亨泰,开始盘算着自己兵部的那些事务。
詹徽嘴角一扬:“说起来,有件事,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说过。”
任亨泰回应道:“但说无妨。”
“这两年里,交趾道在搞一个新规定,凡是选拔官员,刚上任那会儿,每年固定时间,用同套试卷,一起考试。根据官府级别,从举人开始,一直到两榜进士,没有通过考试的,便不再录用。”
詹徽望向二人:“交趾道虽然是新征地,但也是咱大明的一部分。他们这么干,就像是三年前浙江道搞的摊丁入亩一样。”
任亨泰点了点头,眼神闪烁。
茹瑺则长叹一口气,“以后这官场的门槛是越来越高了。”
“那我替朝廷主持的科举岂不成了摆设。”
任亨泰猛地一抬手,瞪圆眼睛望向二人。
詹徽的眼珠子转了转,直直锁定了任亨泰。
直到任亨泰感到后背发凉时,詹徽才沉声说道。
“亨泰兄,如果我是你,今年的会试,将会录取更多的贡士。”
贡士,就是在会试中脱颖而出,还未经过殿试成为两榜进士之前的称呼。
任亨泰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追问:“要录取多少?为什么?”
“不少于1000人。”
詹徽语气坚定,接着压低声音。
“如果亨泰兄信得过我,今年会试之后,亨泰兄不仅不必考虑退休的事,恐怕还得预备去文华殿当大学士呢。”
任亨泰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今年自从太孙南征归来,宫里就开始流传要在朝臣中挑选人才入驻文华殿大学士,职责重大,直接参与国家大事。
这几乎相当于恢复了中书省跟宰相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