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舅舅怎么样了?”霍长淮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的齐豫。
“您说谁?”齐豫闻言,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瞬,才想起来眼前的人说的是沈清寒的舅舅邹政德邹院长,他旋即点头回应道:“市长,邹院长他人已经出来了,现在这个点儿,估摸着应该回到家里了。”
办公室内,安静一瞬。
霍长淮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桌子上那枚古朴的灰色玉镯上,温声嘱咐齐豫:“派人保护好他!那些人没得手不会放弃的!”
齐豫闻言心头一惊,看向自己的发小兼顶头上司霍长淮。
“长淮,你这是。。。。。。打算动用霍家的人?”
霍长淮的视线终于从玉镯上挪开,看向齐豫。
他抿着唇不说话,一向温文尔雅的气质却是变得严肃凌厉起来,齐豫额头被冷汗打湿,瞬间了然于胸。
“我知道了长淮,我这就去!”他仓皇出了门,没听到办公桌后面男人暗哑的声音。
“沈清寒——,如今看来,你这是,完全把我给忘了————”霍长淮慢条斯理松了松领带,脑海中又浮现出十年前在京都霍家老宅里看到的一个玉雪可爱,怯生生的短发小孩。
她那时候,脸上带着伤,身上穿的还是霍长淮小时候的衣服,缩头缩脑,束手束脚跟在父亲霍玺山身后,进了霍家的大门。
父亲那是从国外执行完任务回来,而这个小孩,似乎就是他从北边的无人岛救回来的。
“长淮,李上将因为身份原因,不方便照顾她,她就暂时在我们家住下了。等三个月后,我会将人送走。”
父亲把小孩交到他手上,就匆匆去了部里,一去就是半个月。
而这个叫沈清寒的小孩,也在霍家住了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她从一开始的沉默寡言,到慢慢开始接纳霍长淮和霍长歌两人,到最后的几天里,彻底跟了霍长淮的小跟班,黏在他身上,时刻让人抱着。
那时候,霍长淮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这个小孩很乖巧,不哭不闹,非常的惹人讨喜,直到父亲回来后,他听说了在北地发生的一切。
霍长淮心疼至极,当时就红了眼,从此寸步不离,去哪儿都带着她。
别人都打趣他霍长淮得了个可爱的弟弟,只有霍长淮知道她是个勇敢坚强的小女孩。
她遇到事情从来不会哭。
霍长淮很是好奇,有一天实在忍不住问了她。
“清寒,适当的流泪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哭一哭心里会好受些!”
当时那小孩怎么说来着?
她说,在北地,哭了,眼泪会结冰,睫毛会结冰,那样的话她就看不清弟弟了。
她要去北地找弟弟,她要带弟弟回家,把长淮哥哥介绍给弟弟,长淮哥哥会保护好他们。
办公室内,霍长淮回过神,胸中堵涩至极,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轻声喃喃。
“你没死,对不对?你只是去了北边,去找你弟弟了对不对!这么多年了,你连个消息也不曾传入京都。。。。。。。。所以,我就来南安了!可是,你好像已经把我这个人给忘了。。。。。。。。”
一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霍长淮心中顿时空落落的,他拿起桌上的玉镯,骤然起身。
“冰蓝道——,冰蓝道——,或许我应该亲自去一趟!”
他垂眸看着手镯,心中忽然意动,想了想还是把烟灰色玉镯戴在了左手手腕上,反正他终年穿着长袖,别人又不会看到这层布料之下戴的东西,顶多齐豫会多嘴多舌说两句。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境外北厄落洲的电话。
“喂,霍轩,你那里最近帮我留意一下,我怀疑她可能乔装打扮过去你们那边了!具体是什么模样,我不清楚,但是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留心观察!”
电话那头的人,沉沉应了一声。
霍长淮挂了电话,披上外套,转身出了门。
而这边,费贺下了楼,也直接从市政厅,开车去了南安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