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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女儿家清白被世道看重,若清誉有损,轻则逐出家门,送去山上做姑子,重则一根白绫吊死,连性命也留不住。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眼下她的清白,只有太子能够证明,若她与太子的婚事作罢,她被掳的事又传出去,那她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清誉堪忧的程绾绾别无选择,她原本要说拒婚的事,眼下只得临时改口。
男人走到她面前的一瞬,她用力伸出手去,指尖发颤地拉住了一点男人的衣袖。
“殿下……”程绾绾颤声,通红的眼眶里,盛着两汪水盈盈的哀求,“你、你别不要我。”
“……”刚杀完人的江诀撩起眼皮,戾气涌动的眸子不耐烦地看她,“孤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松手。”
男人话音透着一层薄薄的凉意,冷淡,而不近人情。
程绾绾手一颤,细弱的手指松开来,颓然落回去。
江诀锁着眉,将身上披风脱下,扔到她身上:“裹着。”
程绾绾眼睫一颤,重新抬起脸来,男人眼底戾气未散,薄薄的眼皮下,漆沉的眸子已经不看她。
分明是一副不可接近、冷若冰霜的样子,当下却叫程绾绾松了口气——她如此狼狈不堪,并不想任何人在这时候看着她。
江诀虽然没在看她,却始终站在她面前,不知有意无意,高大的身躯将地上的人和外间隔绝开来,任何人难以窥探。
程绾绾很快裹好了披风,她才经一场大难,头发乱糟糟的,她心神不安,也忘了整理。
见她穿好披风,外间若风禀报周遭已经处理干净,江诀便回头,让程绾绾随他离开此地。他见她发髻散乱,视线停滞一瞬,到底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带她出去。
程绾绾起身,磨磨蹭蹭跟着走了几步,江诀发觉她步子不对,回头细看,就见身后的小人一瘸一拐的。
江诀止步,眉头又皱了起来:“脚又崴了?”
程绾绾神色难堪,也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嗯”了声。
江诀重重吐气,语气说重不重:“一副身子怎么娇弱成这样?”
他不知是在问,还是在嫌弃。
程绾绾抿抿唇,没有接声。
“走路疼吗?”江诀问。
程绾绾摇摇头,细声:“不疼……”
她这话配上她发红的眼眶,却没有多少说服力,江诀垂眼,看一眼她不敢用力的脚踝,视线落下去时,又扫见一抹红,正是她手背上,不知是被摔的还是蹭的,破了皮。
江诀没了动静。
程绾绾也不动,低着头。
两厢仿佛静止片刻,江诀沉沉吐了口气:“过来,孤抱你。”
程绾绾浑身一僵,错愕抬起头来。
江诀:“外头是林子,你这样要走到几时?”
男人话音里听不出情绪,程绾绾一时语塞,神色纠结。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男子抱过她,除却婴孩时期父亲程秉融或许抱过她,她也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