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冷笑:“他是真的病了,还是病给孤看的。”
秦宣:“陈大人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应当是真的病了。”
江诀神色冷淡,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礼部尚书,做到这个位置了,还这么拎不清轻重。
秦宣与这位陈大人还算关系不错,想了想,还是为他说了两句:“殿下还请体谅一二吧,陈大人年近半百,膝下却无子无女。礼部左侍郎何川,聪敏识礼,从进礼部起就是陈大人一手教的,算是陈大人的徒弟了,更甚半子。儿子犯下大罪,陈大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殿下上回训诫过他之后,陈大人也知道自己不该求情。只是那何川就要定罪伏诛了,陈大人这病,怕是暂且好不了。”
江煜手中牵涉瓦剌四王子的信物已经拿到,相信边关战事不日就会结束,到时礼部的事情还有很多。
江诀无奈,沉叹了口气:“也罢,召太医去看看吧。若是开春他好不了,他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就要动一动了。”
奉德殿议完事,秦宣随江诀出了大殿。
男人的脸色有些沉凝。
今日,是江煜伏罪之日。
第233章(捉虫)
快要年底,每年大邺冬月到开春头一个月都是最冷的时候。
尤其正月里。
但今年冬月里还出了几回晴。
江诀往关着江煜的禁殿去,这日也是个晴天,头前两日下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大雪,现下虽然出晴,但地上的雪还积得厚厚一层。
脚踩在雪地上吱呀作响,这禁殿只有看守的禁军,鲜有旁人来,就连洒扫和铲雪的小太监,也忘了这个地方。
江煜从前是他们兄弟几个当中最爱热闹的一个。
如今却囚在这无人问津的禁殿,形影相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江诀今日亲自来送他这最后一程。
禁军打开殿门,江诀走进殿中,今日随行而来的不是邹吉,而是皇帝身边的郭公公。
虽是晴日,化雪的时候却更冷些。
但江煜仍旧没穿那件御寒的粗布罩衣,身上只单薄的中衣贴着里衣。
他却似乎并不觉得冷。
看见进殿来的人,在看见郭公公之后,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朝郭公公身后探询看过去。
望了片刻,见进来的确实只有江诀和郭公公,再没有别人,江煜才收回视线。
江诀将他的动作尽收眼中,知道他是在看皇帝来了没有。
“父皇不会再来见你。”江诀道。
江煜神色平静。
他猜到了。
从那天皇帝来见他,他看见皇帝骤生许多白发,得知是因为他逼迫皇帝写下那份退位立继的诏书而一夜垂老,江煜那时候就知道,父皇定是恨毒了他。
“父皇待你确有忽视,但今日落得父子不复相见的局面,难道就是你所希望的么。”江诀几许感慨,又似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