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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诀被小妻子委屈巴巴的告状哭得心肝疼,也立马想到昨日正安寺的事。
好好的牌位竟不见了,总不会是正安寺的和尚疏忽大意,将偌大一个牌位弄丢了。
也不会是寺外人祭拜上香的时候,故意当着满殿神佛的面去偷走毁坏别家的牌位。
既然这些都没有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正安寺里,根本就没有供奉小太子妃亡母的牌位。
这样才说得通。
为什么小太子妃这么多年,抄了许多佛经交于自己父亲带来正安寺,等她亲自来时,却怎么也找不见亡母的牌位,而寺庙中人,也对她亡母的牌位毫无印象。
因为程秉融,根本没有为程绾绾的母亲在正安寺供奉牌位。
至于这些年小太子妃抄的佛经,恐怕交于程秉融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根本没有去听这个不重要的庶女在说什么。
她却还傻乎乎地抄了这许多年,一年又一年。
这些,江诀早已经都想到,所以他更不忍戳破,哄小太子妃说让她不要胡思乱想,等他查清楚。
可是即便他不说,她自己也猜到了。
血脉相承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毫不在意、任由她向一个莫须有的牌位供奉祭奠,连一句真话都懒得同她说。
这怎么能叫人不伤心不气愤呢?
江诀拥着人,只能安慰地哄道:“莫哭了,孤不是答应了,会帮绾绾给娘亲立一个好灵位吗?”
程绾绾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顾自己继续哭:“他太过分了……他、程秉融太过分了!呜呜……”
江诀:“……”
江诀诧然垂目。
乖巧过头的小妻子,竟在他面前直呼生父的名讳?
江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绾绾却尤嫌不够,好像要把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地都发泄出来。
她坚持不懈地哭着:“你看上我阿娘貌美,非要娶她,你明知道她不喜欢你,娶回来却又嫌弃她不懂得讨好你。是你自己要娶阿娘的啊,你为什么又要冷落她,连她死了,连一个牌位都不给她供奉……呜呜……你不供奉就算了,我不要正安寺,我只要有个小小的地方能祭拜她……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抄了那么多经文给你捎带给阿娘,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说实话……呜呜呜……”
江诀:“……”
小太子妃今日胆子未免太大了些,竟抓着他的衣襟,口口声声在控诉他——是把他当成她那个无情无义的生父程秉融了。
江诀默了默:“不哭了,都是他的错。”
“是你的错!不是阿娘的错!”程绾绾凶道。
江诀:“……”
江诀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是哭糊涂了?还是气糊涂了?
江诀低头,捏起小太子妃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瞧。
哭得小花猫似的……
刚才他只顾给她擦眼泪,瞧见她脸很红,只道她是哭得急了,刚才又蒙在被子里,才憋红了脸。
这时候江诀才发觉,程绾绾的脸烫得厉害。
江诀细看,才发觉泪眼婆娑的人儿,眼神飘忽忽的,眼睛里除了泪水,还有一层醺醺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