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道小姐是想督促一下园里的人,可年下,何不让大家高高兴。”
“正是年下,她们拿不到赏钱,才会一直都记着,为何拿不到,我说的话才管用,若不然,这一笔给了,她们自然会想着,小姐去年还说不给,最后还不是给了,我们来年该如何干还是如何干,到时候求求小姐,小姐心软,钱还是有,至于刘氏的事情,却是我没想到,咱们屋里还有多少钱,你拿了,请个大夫去刘家,给刘氏的翁丈把病看好,诊治的钱和药钱都由咱们拿,却一钱都不能到刘氏手里,至于往后,园里谁家出了什么大事儿,咱们量力帮扶。而刘氏的事儿也不用瞒着,这种事儿瞒也瞒不住,到时惹得大家心生隔阂。”
芳竹听了她的话,才知道自己瞧得短浅,不觉面色通红,还是映臻道:“我知道你心思单纯,但有些事儿,你做丫鬟想不到,我做小姐却不能想不到。”
“奴婢知错了。”
拉了芳竹坐到自己身边,映臻道:“芳竹,你没错,你只是好心,怕我树敌多,我全都明白,只是在贺家这样的地方,你不能广施恩德,你要知道对谁好,谁才能帮你。”她一边说一边摇头,最终自己都道:“算了,这些你都不要,让我自己来,你就好好做一心一意为我这个小姐好的丫鬟就好。”
看着映臻的脸蛋,芳竹坚定地点了点头,而这对主仆不会知道,有一日,一个傻姑娘会为多年之后,小姐的一句话,赌上自己的性命,而这已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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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四十章这个女儿不简单
家宴过后,有外府请来的戏班在小楼唱戏,贺平修身弱吃过团圆宴就被乳母送了回去,映臻则陪着一种女眷和贺老爷看戏,名叫金玉满堂的戏讲的是一对冤家喜结良缘的事情,玩玩闹闹也是几分乐趣,可谁都没想到戏演到一半,贺老爷却开口,一众看这出戏可看出什么?
“世良,你说。”
“大伯,戏是好戏,寓意也好,金玉满堂,说的不过就是平安富贵吉祥。”
笑着点了点头,贺老爷道:“映珠,你说?”
贺映珠一心都在刚刚映臻的羞辱上,哪里说得出什么,还是一旁的白尔娟见她支吾,忙开口为她解围:“尔娟问阿父好,映珠妹妹刚刚一直在和尔娟说,这戏好,不仅环环相扣,而且引人入胜,必是自家的戏班,若不然演不出这种好戏。”
“珠儿看的不错,这庆班正是咱们新收,来年要送进京的,臻儿呢,你可曾看出什么?”
从座位上起身,映臻冲着父亲道:“映臻倒是不曾看出什么,就是觉得这出戏有意思,戏里无论出了什么差错,下一幕都会化险为夷,而最后经过层层险阻,有情人更是天长地久,臻儿只觉得,戏里戏外都是一样,遇事儿不要急于求成,《五行杂记》中说得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好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微微一笑,看不出心思的贺老爷道:“好,贺忠把前日韩家送的锦缎给臻儿和珠儿送一匹过去。”
“是。”
那日戏又看了一会儿,贺老爷先行离开,之后一众说说闹闹守岁到更,各家踩了芝麻杆才回去,映臻忙了一日,带着悯枝和芳竹回去便倒头就睡,隔日清早,还是芳竹来叫她。
“小姐醒醒。”
在暖被里翻了个身,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还是芳竹急得不成:“小姐,快醒醒,是老爷要您去书房。”
老爷?惊坐起来,映臻道:“爹。爹叫我去书房?”
“对,贺总管来传的话,我叫了小姐好久,小姐都……。”
一面掀开被下床,映臻一面吩咐芳竹拿衣服又叫了悯枝来梳妆,主仆忙了一柱香的功夫,映臻才匆匆赶去书房。
贺忠见她来,扬了扬笑脸道:“大小姐进去吧,老爷等了许久了。”
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贺映臻走了进去,前世她从未去过父亲的书房,倒是见过一次父亲亲手教映珠写字,那时候久病的她就缩在花园的角落,而从庶女变成嫡女的映珠就窝在父亲怀里撒娇。
“臻儿见过爹爹。”
没回头,坐在书房书桌前的贺老爷翻看着手里的书册幽幽开口:“初一十五,不该早起为父母敬茶吗?”
想过贺老爷有一万句开头,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任映臻想了诸多的话,此时也只能哑口无言,对自己毫无把握的事儿,不要强词夺理,越是强词夺理越是让人厌恶,前生若不是唯唯诺诺,若不是受了委屈就觉得世人都对不起她,她也不会活的那样窝囊委屈。
“女儿错了。”
一句认错让等着能言善辩女儿一番解释的贺老爷有些失望,难道昨夜的玲珑心思,铁齿铜牙都是假的,映臻不过还是之前的贺映臻?
“错在哪里?”
低头,乌黑的青丝落在肩上,仿佛瀑布一般,贺映臻道:“错在女儿疏忽,女儿以为把爹爹和娘亲放在心里就是孝敬,可女儿的心只有女儿看的见,旁人看不见,所以不论女儿如何做,别人也只当女儿没有做。”
好个放在心上,好个当她没有做,她再怪他这个父亲,目光短浅。
“听贺忠说,你见了云家少爷,还私下送了东西,臻儿,你何时胆这样打,你可知道私见夫家人,被外人知道,会如何。”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儿,她早就猜到以贺姥爷的心思,不会不追究,却没想到在这里瞪着她。
沉了沉气,贺映臻道:“爹爹,若女儿不去见云家人,爹爹是否就用二两帮女儿断了和云家的婚事。”
“云家的婚事本就是你外祖母帮你说下,我历来就不看好那一家,如今更是,婚退了也无妨,日后我会寻个更好的人家,把你嫁去。”
“更好的人家?爹爹,云家代都封王袭爵,那是世家中的世家,若没有京中外祖母家的面,我和云公也没有一纸婚约的缘分,女儿知道云家败落,爹爹唯恐女儿嫁去受委屈,可爹爹可曾想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家可一夜败落,也可以一夜崛起,到时候爹爹又如何,贺家在云家落败之时,弃之不顾,待云家腾达之后,自会记得这笔账,爹爹到时不仅是女儿的婚事,就连贺家也逃不过责难。女儿唯恐贺家和云家走到为敌为恶的地步,所以斗胆送云公一枚南珠,女儿只想,不论日后云家败落也好,腾达也罢,总留一份情谊在,到时候哪怕女儿与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