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伯缙眉心微皱,垂眸看她,只见她漆黑的眸渐渐蒙上一层水意,目光幽戚,“从去岁互明心意开始,先是忐忑不安顾忌着身份、顾忌着国公爷和夫人的态度,后千里迢迢来了乌孙,又担心我舅父他们不同意。好不容易双方亲人都答应了,半路又杀出个突厥。如今三方交战,你又要上战场,枪林箭雨,生死难言。就算平安归来,战事平息,又要迎对朝廷私自带兵的惩罚……”
她好似一直都在等,等一个最完美最圆满的结局,可人事无常,谁能预料未来的事呢?
今日谢伯缙他们离府后,她在房内独处,一直在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就像谢伯缙所说的,她总是习惯把事往坏处想,她想到他万一在战场上有个损失,想到万一私自领兵的事情败露,他可能要被军法处置……
种种变数,越想越害怕,她实在不想等了。
如今,她只争朝夕。
“大哥哥,你今年还没送我新年礼物,我现在想管你要……”
她抬起眼,眼中的泪水还没干,弯眸朝他笑,天真又妩媚,“我要大哥哥做我的男人,你给么?”
粗粝的手指一点一点拭去她眼角的泪,他的眸色变深。
理智逐渐崩塌,在她的唇瓣落于喉结上时,坍塌了个彻底。
他攫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眸光幽深且灼烫,“我若给了,妹妹可别后悔。”
云黛有一瞬被他陡然炽热的气息给吓到,定了定心神,她轻声道,“不改,不悔。”
话音刚落,男人汹涌猛烈的吻就落了下来,夺去她的声音。
手掌托着她的腰,走两步,就跌进烟粉幔帐的架子床里,轻纱从金钩撒落。
枕头被褥间满是女儿家的香味,甜腻的脂粉香混合着清甜的茉莉香,令人放松又惬意。
云黛本就是睡下了,身上仅着单薄的牙色亵衣,扑倒滚翻之间凌乱不堪,露出一抹蕉月色天香绢小衣。
大掌捉住她小巧的玉足,那双沾了些灰尘的罗袜被脱下,随手丢出幔帐之外。
“下次再不许光着脚下地了。”他又叮嘱她一遍,“知道了么?”
“知道了……”云黛红着脸,想把脚从他掌心抽出,袜子都褪了,怎么还不撒手。
烛火本就灭了两盏,幔帐一落,光线更是灰暗,幽狭的空间里,一声一响,一举一动都似无限放大。
掌下之人颤得厉害,他俯身吻着她的耳垂,“妹妹那点胆色都在嘴上了。”
勾他的时候不见她怕,这会儿团团缩在他怀里,羞得脸都不敢抬。
云黛听他这话,忍不住咬唇,轻声反驳,“才不是……”
“还嘴硬?”
不轻不重捏了下掌心的温软滑腻,换来她一声呜咽,“哥哥别再作弄我了。”
烈火浇油般,他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低头将她的呜咽悉数没于唇齿之间。
烛光摇曳,床幔在暖橘色光影中也晃着。
一阵北风刮起,又簌簌落下了雪,落在雕花窗牖上作响。纱君搓手哈着热气,一边耳朵高高竖起,屋内怎么半点声音都没了?雪又下起来了,世子爷要是还不走,待会儿积雪路滑可不好走了。
她正想提醒屋里一声,谭信寻了过来,双方打了个招呼,纱君指了指屋内,“世子爷在屋里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始还能听到说话声,现下半点声音都没了。”
谭信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眉毛一跳,赶紧附耳贴到门边。
才听数息,他半边脸都红了,虽说外头风雪大作,但屋内那压抑着的细吟和和床架晃动声,皆摆明正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