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她竟然真的如愿了!
也许毁容对于别人来说那是一件悲痛得恨不能死去的事情,可这对于顾小娣来说却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而激动的事情啊?
她满脸的泪痕并非是因为难过和伤心,而是因为她实在太高兴了,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终于,渐渐平复下心情来的顾小娣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疯狂之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对顾永福道:“阿爹,我不难过,真的,我一点儿都不难过……你放心,我没事……真没事……”
这样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没事儿一般,顾小娣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微笑着对顾永福又道:“阿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刚刚只是一时间太过激动了,现在没事了,真的。”
虽然顾小娣连连说自己没事,但顾永福却不敢就这样放心,弯着腰看着比他矮足足一个头的顾小娣确认地问:“真……真没事儿?”
“没事,”顾小娣笑着摇摇头,“真没事。”
知道自己方才的样子定是吓得顾永福不轻,于是又道:“阿爹,方才吓到你了吧,没事,我真没事儿,不用担心。你和阿娘不是还要去田地里干活儿吗?不用在这儿守着了,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顾小娣冷静的言语和模样让顾永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往屋外去,但走了两步他又不放心地转回了身,确认道:“真没事?”
“没事,没事,你和阿娘……”说到这里,顾小娣才猛然望见此时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金氏。
“娘!”顾小娣赶紧过去一把扶起地上的金氏,抬头对顾永福喊道,“阿爹,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阿娘扶到床上去啊。”
“欸,欸,是,是……”直到这个时候顾永福也才想起昏倒的金氏,方才几人都只顾着去担心顾小娣去了,倒是把那第一个冲进屋然后吓得晕厥过去的金氏给忘在地上了,想到这里,顾永福心里淌过一丝自责,连连应着就赶紧帮着顾小娣将金氏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旁的顾冬花也才猛然回神,跟在两人身后帮着将金氏送到了床上。
将金氏放置在床上之后,顾永福才有些担心地问:“要……要不要找村头的何大夫过来给你娘瞧瞧?”
“阿娘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会晕厥过去的,让我掐一下人中试试看。”这样说着,顾小娣在床边坐下,伸了手就用力地往金氏鼻唇间的人中出用力按去。
晕迷的金氏像是受惊般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身体一震,悠悠睁开了眼睛。
看见金氏清醒过来,顾小娣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她会懂得用掐人中的方式来让晕迷的人清醒还得拜那一场恍恍惚惚的噩梦所赐。终日的郁郁寡欢让她的身体早就不再如往日健康,所以每每受到刺激她便容易晕厥过去,起初还有大夫替她诊治,后来连大夫都不为她请了,只叫府里丫鬟在她的人中处用力一掐,唤醒了了事。
渐渐地,顾小娣也就知道了这种方法。
金氏双眼迷茫地望了望四周,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她看清顾小娣的面容,她忽地惊叫了一声,眼皮往上一番,竟要再度晕过去。
最后是顾小娣及时一把拽住了金氏的手,喊道:“阿娘,不能再晕了,这田里还等着阿爹、阿娘去做活儿哩。我现在就去跟三姐把早饭给阿爹、阿娘做好,等吃完了早饭我也跟着阿爹、阿娘一起去田里干活儿。”
一听说田里还等着人干活儿,金氏果真就不晕了,猛地一把从床上坐起用双手抱住顾小娣的脸声音颤抖地问道:“小娣啊,我的娃儿啊,你的脸……这是咋了?”
“娘,没事,毁了就毁了,只不过是一张皮囊。”顾小娣微笑着道。
“什么叫‘毁了就毁了,不过一张皮囊’?是哪个挨千刀的教了你这样的混账话?”金氏叫骂道。
随后又看了看顾小娣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这眼看着你就要成亲了,就要嫁入大户人家了,如今你的脸……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话不曾明说,但谁都知道李大户之所以会看上顾小娣要娶她过门,可不就是因为顾小娣口中的“一张皮囊”么?
如今这脸毁了,那婚事……
金氏不免担心起来。
她又想起了昨儿个村里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所说的话,他们说顾小娣福薄命薄受不住这样的福气,所以才会在婚礼前夕突然就病倒了。
金氏心中一怔,直着眼睛喃喃道:“难道……难道我们家小娣真是没那个福气?难道……这真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让我们家小娣嫁不成?”
☆、第七章古怪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