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之后,他才压下心底的震撼,神色稍稍放松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太好了!
只要对自己家的影响不大,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钱长老带人跑路,总不可能把刀架到一群杂役的脖子上,和自己完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至于之后兰庆集论战,重新议定西南资源,更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更不必说现在又多了血衣楼这一条退路……
周晓怡露出疑惑之色,看着眼前唇角勾起的师兄,不明所以。
“师兄好像……很是欣喜?”
欣喜?有吗?没有吧?
“咳。”
赵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在下只是担忧自身安危,现在明了形势,也能早做打算,自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女子好奇道:“那师兄做何打算?是跟随钱长老飞黄腾达,还是枯守丹霞,赌掌门破境。”
我有什么打算?
我什么打算都没有。
“我赵庆只是灶房一杂役,这等大事与我无甚干系,求只求一隅安身之地。”
“倒是师妹,你为何也要枯守丹霞?岂不是浪费了绝顶的天资?”
赵庆反问道。
从周晓怡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肯定和钱长老不是一路的,否则怎么会拆自己家的台子?
女子眼神中露出无缘的厌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事物。
她声音冰寒:“师兄管好自己便是。”
赵庆被怼了一下,也没丝毫不悦的情绪。
至少眼前的形势明朗了不少,这让他一直紧绷的心弦得以放松下来。
“还有一事,师妹可知寿云山中到底有什么?”
周晓怡直接摇头:“每月都有极为精纯的灵气逸散,才导致了野兽短时间妖化,许是大能墓葬,或是其他重宝,我不太清楚。”
女子直接将桌上的酒杯收入灵戒,提醒道:“师兄莫要忘了血誓。”
这是要送客了。
赵庆不再多问。
很自觉的起身,到门口穿鞋,而后又想到什么,转身说道:“周师妹,在下是丹师的事,还请保密。”
虽然大乱将至,自己的情况就算被人知晓也无伤大雅。
但赵庆若是什么要求都不提,总感觉自己亏了点什么……
“我不是草坊那群长舌妇。”周晓怡有一丝不悦。
谁问你舌头长不长了?
赵庆关上了刚刚拉开的朱漆木门,转身轻笑:“我知师妹清高孤傲,自然不屑乱说。可我替师妹保密,师妹也应当为我遵守约定才是。”
他略微沉吟,又道:“我的意思是……互相遵守约定。”
女子凤眸微挑,银牙紧咬,盯了赵庆许久。
最后才抬起藕臂,葱指结印扣于胸前:“周晓怡立誓,若无应允,不向任何人谈及赵庆!有违此誓,教我魂飞魄散!”
啧,真狠呐……
赵庆在对方满含煞气的目光中,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隔间。